纪黎:“这样。”席澈固执地不张开手,她索性把玉佩放回了枕边,转头说起另一件事,“云壹她们呢?”
谁知?少年竟会错了意,急忙道:“我没,我没为难她们…都好好安置着的。”见?纪黎还是一脸冷色,他抿了抿唇,朝她手里塞了把东西。
刀柄的触感十分明显,去除掉刀鞘,更显得寒光森森。
纪黎一怔,长久保持冷淡的表情也终于有了几丝波动,“你干什么?”
席澈不答,握着她的手示意她接过匕首,“给。”他的语气认真,“还你一刀。”
入了夜,月白?如雪,寂寂冷辉洒进窗内。
屋中烛火摇曳,少年的脸雾蒙蒙的。
他见?纪黎不动,随即按着她的手用力?,“一刀而已,不妨事。”
初春的天?,他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衣袍,刀尖紧挨着,严丝合缝地抵在那儿。
纪黎的心?头忽地涌上来一股自己也不说清的感受,道:“…不要这样。”语气又平复回原先淡淡的样子,张了张口?,没有继续再说话。
等了片刻,待她抬眼时,却骤然看见?对方的身子往前进了两分!
刀尖上已有血渗透他的衣裳,刺目的红随之?一道晕染开来。
“你干什么啊?!”纪黎的语气忍不住带上几丝责怪。
席澈:“不干什么…就是道歉。”
他的眼睫微微耷拉下来,大约是候在一旁守了许久,眼下的青黑挡也挡不住。
纪黎这么望过去,才发觉他眼底全是红血丝,不知?道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也是,带兵打?仗,即使他再有天?赋,也颇具实力?,可仍是免不得要独自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场。
席澈是主帅。
既如此,便丝毫不允许行?差踏错。
纪黎知?晓他的不易,可如今,才又一次如此具化地感受到。
北狄的那些人,又怎么甘心?听一个?少年人的话呢?
想?让他们住嘴,必得…置死地而后生。
罢了。
“你知?道有多疼吗…?”再度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调是有些哽咽的,“我真的很?害怕。”
甚至觉得,万念俱灰。
“不怕,不怕,没事的。”
“我是说你的伤。”纪黎也不知?道自己原先还好好的,能够保持冷静,怎得现在还越聊越委屈了,“旧伤未好,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拉弓射箭!!”还指着她!
席澈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的。
她愿意和他闹别扭,发脾气,这才证明纪黎心?里有他。若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她定是不会理的。
“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席澈肩膀处的血还在汩汩流着,他竟就跟个?没事人一般,反倒把旁边小桌子上温着的花茶递了过来,“消消气,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可怜兮兮道:“多少喝一口?。”
纪黎向来是不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的,奔波许久又昏迷这么大半日,她也确实是渴了。
喝了水,见?席澈这副几经?摧残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放缓了点语气,但仍旧是淡淡的,“你也喝点水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