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上,她身影轻快。
后头江繁绿无奈:“可是珂姐儿,过几日我要同晏西去边城。”
北房门外,林珂脚步骤停。
“那么远,你跟着去也是受累。不如呆在府中,隔三差五来教我绣花。”她转身,加大笑意晃了晃江繁绿手臂。
江繁绿颇为苦恼。
没法子,她家那霸道夫君为了句寸步不离,连今儿出门核账都要带着她去,还是她摇了半天头才得以拒绝。
是以当下,她只能对林珂找个借口:“不受累,出远门见识下异域风光,也是极好。”
林珂笑意渐退,默了许久才道:“那趁着启程前这几日,你多来陪陪我。”
“自是好的。”江繁绿觉出身前人情绪有变,忙安抚道,“珂姐儿直说想绣什么,我们来个针对训练,也无不可。”
进了屋,林珂摸出两个早备好的绷子想了想:“螃蟹怎么样?我家文官喜欢吃螃蟹。”
“……”江繁绿正欲去拿针线盒的手抽了抽,内心千言万语只归一句,“珂姐儿,换一样吧。”不说从未见过哪个荷包上绣螃蟹的,只说那螃蟹的形儿也远不是初学者能拿捏好的。
“也是,七八只胳膊腿儿的,太难太难。”林珂若有所思,“那你看,换个没腿的?”
“呃。”江繁绿脑回路一堵。
等坐定炕桌,望着木制覆形的针线盒里装着各色针线,她沉眸:“珂姐儿,你便说说知州在你心中,是如何一种形象?”
对面揣着绷子来回打转,跟耍杂技似儿的林珂不假思索:“圣人,大圣人!”
“为官数载,两袖清风。不管旁人怎么看他,反正我这枕边人心里清楚,他完完全全就是个公正无私的大圣人。”她说着,面上喜忧参半,“今儿早间饭也不吃,就去府衙断案了,现下已经未时,人还没回呢。”
闻言,江繁绿思绪一通:“那珂姐儿绣朵莲花吧。莲花寓意圣洁,样式又简单。”
“莲花?这个好,这个好!绿绿,你可太聪慧了。我家文官平日吟诗也总爱说道莲花。”
“不过顺水推舟,一时应付。莫夸我了,珂姐儿穿针引线吧。”
“得!”
一个气沉丹田,林珂一手扯线,一手捏针,刷刷刷忙活起来。江繁绿往对面看去,只觉那手间动作完全不像要刺绣,分明是要提刀打杀。
当然,这般快而疾速,缺乏耐性的状态只会导致林珂才绣了中心一点花蕊,十个手指头便一个不落,全被扎了。
“天爷,绿绿,你这些个卷针,倒针,回针一大堆的也太复杂了。”最后,林珂只能看着自个儿满手的血呜咉呜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