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经历没有教过他,面对这样的温柔时,要怎样应对。他觉得自己仿佛要融化了,融在那些话语中,像融在一汪盈盈的春水里。
江忱予打量着戴小熊帽子的眼前人。朱镜辞的脸很小,因为方才外面的寒冷微微透着红。江忱予用帽子上自带的围巾就能几乎把他的整张脸包起来,只余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对圆圆的小耳朵在头顶竖着,随着他扭头微微动着,看起来显小了许多,倒像是十五岁的样子。
朱镜辞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翘起来的耳朵,“像个小姑娘。”
“就要这顶,”他笑眯眯地对江忱予说。对方结完账后,他抱着人的胳膊撒娇,“这样我既可以做小鱼儿的男朋友,也可以做女朋友,是不是很厉害?”
“好啦,你最厉害,男朋友女朋友都厉害。”江忱予笑着回答他。
得了肯定的朱镜辞颇为得意,他从方才戴上帽子起就没再舍得摘下来,这时推着购物车欢呼一声冲了出去。
两人在超市采购了各种零食,饮料,糖果,又去杂货区买了些小彩灯和手持烟花,还顺便选了些小礼品当晚会的彩头。
朱镜辞瞧见旁边有红灯笼在卖,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努了努嘴。
“教室里好想没有地方挂。”江忱予回忆了一下,有些为难。
“可是没有灯笼,就不像跨年了,”朱镜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小时候过年就很想要红灯笼。”
江忱予最后买了个小小的手提式红灯笼,让他自己拎着玩儿。
朱镜辞满足了,仗着自己现在戴帽子,看不太出来性别,抱着江忱予“吧唧”亲了一口。亲完咂咂嘴,冲江忱予挑眉,“小鱼儿好甜。”
男朋友是亲亲怪怎么办?江小同学有了甜蜜的烦恼。
“我们去吃晚饭,想吃什么?”
“烤肉!”
“好。”江忱予习惯性地想揉揉他的耳垂,却发现被帽子遮得很严实,只好拽了拽帽子上的小熊耳朵。
朱镜辞固执地要接过江忱予手中的袋子。他刚才没发现,这会才注意到,袋子里的东西应该很沉,提手都被坠成了细细的一条,拎着的人手肯定被勒红了。
江忱予拗不过他,只好分给他一个提手,用纸巾垫好,俩人抬着袋子走去旁边的烤肉店。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朱镜辞一边走一边拎着灯笼玩儿。灯笼一甩一甩,散发着橘红色的光,模模糊糊映着他的侧脸,嘴角翘着,像生动起来的年画娃娃,
进店落座,服务员先上了小菜和南瓜粥。店里暖气开得很足,朱镜辞只好恋恋不舍地把帽子取下来,很珍惜地在旁边放好,再三叮嘱人一定要记得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拿。
江忱予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南瓜粥。他很爱喝这种甜甜的东西。朱镜辞坐在对面,托着腮,看氤氲的雾气里江忱予隐约可见的眉眼。
“看什么呢?”江忱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你,”朱镜辞笑得眼睛弯弯,“在想我对象怎么这么好看。”说话间只觉得坐在对面离江忱予太远,挤挤挨挨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是吗?”江忱予捉住他偷偷玩自己衣带的手指,用五指扣住,“我也觉得,我对象怎么这么好看呢?”
菜上得快,朱镜辞没让服务员帮忙,自己挽了袖子,拎着烤肉夹子亲手烤。
五花肉烤到滋滋冒油,边缘带一点焦黄,朱镜辞夹起来蘸了酱汁,放到生菜上,再放一小片辣白菜,包好递到江忱予嘴边,满脸期待,“小鱼儿快尝尝好不好吃。”
江忱予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酱汁溢出来,沾到朱镜辞的手指上。江忱予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他却没接,伸出殷红的舌尖,轻轻在手指上舔了舔,而后冲江忱予挑了挑眉。
这妖精愈发无法无天了,江忱予愤愤地夹了块泡菜饼堵住了他的嘴。
肥牛鲜嫩,石锅拌饭滋滋作响,结了一层焦黄锅巴,冷面汤汁澄澈,铺了黄瓜丝,西红柿片和酱牛肉片,尝一口酸酸甜甜。
朱镜辞吃得一脸满足,最后抱着冷面碗把汤喝个精光,吃完便可怜兮兮地捧着肚子嚷嚷着撑。
江忱予哄着他慢慢走,抄了近路去地铁站。
穿过公园时,手里牵着的人开始耍赖,硬说走不动,要亲亲才能走。江忱予无法,只好把人拉到角落里,仗着自己身量高把人严严实实遮在怀里,接了一个酸酸甜甜的吻。
“好喜欢你。”朱镜辞靠在他怀里,小声地说。
第20章岩烧乳酪
在校外耽搁了时间,两人紧赶慢赶在晚自习前进了教室。匆忙中忘了许木木的岩烧乳酪,只好折返回去,朱镜辞额外多买了一个芝士蛋糕给他,当作此次约会的谢礼。
许木木对他的新帽子颇为稀奇,几次伸手过来想要揪那对圆圆的熊耳朵,都被江忱予不留情地拍了回去,只好眼巴巴地瞧了半天。
“室内戴帽子会长不高。”江忱予借机摘下他戴了一路的帽子。
“是吗?”朱镜辞有些疑惑,接着又沾沾自喜起来,“那正好,我不用长高了,现在正好方便小鱼儿把我抱起来亲。”
其实他就是个设定了自动说骚话程序的人工智能吧。江忱予面无表情地又把帽子扣回到了朱镜辞头上。
晚会开到十点就被老师勒令解散了。许木木意犹未尽,打算去找家网咖玩通宵,一个人夜不归宿实在不好交代,便在一旁撺掇着想把江忱予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