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姩忽然哈哈大笑,笑的十分绵长十分苦涩,笑中带泪,带着无限悲凉凄苦。
谢长砚一时无措,慌忙把她的脑袋轻轻按在胸膛,“姩姩,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我怎么了!我恨你,你把他杀了,我恨你!”她痛心疾首无比,只巴不得现在赶紧恢复力气,把此人碎尸万段。
谢长砚早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并未有多少波澜,他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道:“要恨就恨吧,总比失去你的好。”
姜姩用力抽手,却被他牢牢握着,身子也有些动弹不得,她哭嚎:“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我明明已经答应在你身边好好的了,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谢长砚冷笑一声,“我们成婚快两年了,他一回来你就不要我,头也不回就跟他走,你问我为什么!”
“你满心满眼都是他,我拼死守着扬州,最后你一眼都未曾看过我,也没有关心过我,我怎能不恨不怨不杀了他!”
他掐住姜姩的下巴朝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再来千次百次,我也会杀了他,这万里江山、帝王宝座,还有你,我一个都不会放掉。”
姜姩的泪珠一长串落下,划过他的大手,原本灵动的美眸此刻只剩怨毒,她道:“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做梦!这个孽种我不会让他平安降世!”
此话落在耳中就是杀人诛心,谢长砚忍不住鼻头泛酸,怒问:“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却说他是孽种,怀本王的孩子就让你这么觉得屈辱?”
“孽缘产生的东西就是孽种,有的是女人想给你生孩子,想拿这孽种来牵住我,你做梦!”她怒怼。
谢长砚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抚摸她神色绝情的脸,声音发颤:“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你的骨血,不是孽种。”
“燕行简死了,他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别再惦记他了,你只能是我的,再也没有人挡在我们面前了,”他开始疯魔起来。
姜姩一想到燕行简惨死的画面,也不知哪来的大力推开他,甩了几个响亮的耳光,顺势还抓破了他的脸。
“因果轮回,迟早有一天你也会遭报应,我一定会杀了你!”她拿起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便铺天盖地砸打过去。
谢长砚默默承受着,脸上的抓痕一点点渗出血。
姜姩动作忽然停了,挥起拳头砸向自己的小腹,一下又一下,很快很猛烈。
两拳下来她自己疼的痛呼出声,蜷缩在床上发抖,有些痉挛,胸膛箭伤的痛,小腹的痛,以及与燕行简天人永隔的痛夹杂在一起,痛不欲生。
谢长砚慌了神,连忙把她抱起,这才看清姜姩胸膛染了一大片血,寝裤下也慢慢浸出血。
他才猛然回过神她胎气未稳,才刚刚一个多月的身孕,心里六神无主,脸色一下子惨白了。
连忙朝外喊:“刘启舟!你进来!”
刘启舟早就隐退到外面,闻言心下顿觉不好,进屋一看床上一片狼藉,谢长砚被抓花了脸。
姜姩用尽最后力气,压着疼痛,抬手扯下谢长砚发上的雕龙金簪,一把深深插进他的胸膛。
“我一定会杀了你,”她声音很轻,却是满腔痛恨。
谢长砚挥去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硬生生扯出金簪,上面染了鲜血,玄色衣裳与血融和看不出多少。
他只关心怀里的人,连忙让刘启舟过来看看。
刘启舟好一顿忙活,最后心里一直暗骂:“颠公颠婆,救不回来指定让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