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不断重复这句话。
许久没挨打忍痛力倒没那么强了,胸膛的伤口愈发剧疼,整个身子已经脑子飘飘忽忽,好像把魂都被打散了。
“上钉子!”她下令便有侍卫拿起桌上又粗又尖的铁钉子。
谢长砚睁大了眼睛,那钉子实在吓人,看到姜姩那冷漠的脸时又低下头,闭上眼睛默默咬牙承受。
钉子被小铁锤一下下打在他的四肢,每一下都是钻心刺骨的痛,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牢房里响彻他的痛苦惨叫,以及铁链不断摇晃的碰撞声,直把其他牢房的犯人吓得心惊胆战。
全都缩到角落瑟瑟发抖,那关押重犯的牢房有四十二道刑法,一个比一个凶残。
许久,惨叫声停了,谢长砚额前的白发丝被汗水打湿,胡乱贴在脸上,他疼到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口里充满鲜血,目光涣散看着面前毫无半分怜惜自己的人,哭道:“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姜姩不再看他,垂眸看着钉入他双腿的大钉子,并没有多少畅快,她并不想变成这个样子,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姑娘。
可经历那么多,都回不去了。
“四十二道刑受过后,你若还活着,我就把你扔到窑子里,尝一尝被人强迫上床的滋味,让你体验一下我的绝望!”
“再活下来,就把你的狗玩意给割了,当最下等的太监,”她伸出柔夷,轻轻抚摸他的眉眼,“这么俊的美男,在窑子里生意一定很好。”
谢长砚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猩红的眼珠子要飞出来一样,“你……你这么对我……心不痛嘛!你可以杀我折磨我,不许把我扔到那种地方!”
姜姩粲然一笑,“我非要这么做呢,你能奈我何?不是很喜欢强迫我嘛,换你来受着而已。”
说完便头也不回出了这间牢房,谢长砚在后无能狂吼哭喊出声,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出了牢房,她身上的戾气顿时消散,脚步虚晃走着,她也不想变成这个样子,但一记起过往深夜中的绝望无助,那一个个日夜的苦楚,就不甘心。
路过一间牢房,里面关着江壹和大齐几十名使者,都是身经百战的侍卫,可是花了她许久时间才制服住。
并不想伤及无辜,但若敢反抗也不妨上刑。
***
青玄宫,殿内燃着上好的炭火,暖融融的似春日般。
姜姩换了套衣裳,去趟牢房身上都沾染不少臭气,洗干净手以及指缝还熏了香,这才到正殿中。
燕行简虽然醒了,可却还虚弱的很,瘫在床上许久,双腿没有力气撑着身体,只能继续躺着。
昨夜那是靠着意志艰难爬过去,又用尽全力站起。
他半睡半醒着,姜姩一走近便似有感觉般睁开眼睛。
看到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呆愣愣的,昏迷许久记忆都有些跟不上。
姜姩眼含热泪,坐在床沿边颤抖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哽咽道:“行简,你终于醒了。”
他眉头皱了皱,闭上眼捋一捋记忆,睁开后眼尾泛红,不熟练的勾唇一笑,昏迷太久感觉脸也僵了。
姜姩握住他的手,两人对视片刻,他才试探问:“姩姩,你……我醒了?我是在做梦吧。”
他昏迷的三年日子里,一个人飘荡在白茫茫浩瀚无垠的云海里,走不出听不见任何声音,十分孤寂,猛然被拉出来就见到这金碧辉煌的宫殿。
还听到她的叫骂,虽然脑袋一片空白,还是下意识拎起棍子就冲出去,摔倒了就爬。
(插个话:真被我自己胡编乱造给笑死了,哈哈哈~)
姜姩使劲摇头,眼眶里的泪珠被甩出来,“没有,没有做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