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再次冷笑:“林无鸟,该笑你天真,还是笑你白痴?苗满席和大皇子一向交好,我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指使了他在面汤里下药?”
哎?为什么绕到最后,又绕去了大皇子那里?
小常公公在他旁边一直垂首而立,见四皇子默不作声,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上前也规劝几句。
他靠了靠木栏,压低声音道:“你只要好好地招供,荣华富贵是有的,锦衣罗缎也是有的……”
林无鸟听得眼冒金光,突然就联想到了太囧的台词:死啦死啦的,招供了的,皇军大大有赏。她忍不住露齿笑,四皇子看她笑的傻乎乎的,猫瞳里一派纯粹的快乐,不禁心里软了软,定定神,狠下心缓缓地转过身去,背着手,向外走去。
“怎么供?”她也压低声音问小常公公,一副神秘的样子,小常公公抬眼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四皇子,用更加神秘的表情,低声:“你就把看到的,最后接手金盏的人供出来就可以,主子一高兴,说不定收了你,到时候,还做什么小厨?”兰花指一比,说不出的妖娆。
他说完话,一路小碎步,跟着四皇子出了天牢。
哎?做人家小妾很了不起么?林无鸟从木栏里挤出半张脸,用鄙夷的眼神目送他们。
……
PART 25 临阵倒戈的林无鸟
供出金盏的最后接手人?林无鸟的眼睛陡然地张大,突然就顿悟。他这是在寻找一个契机,将一切的罪名归于大皇子的身上。
她猛地一拍大腿,惋惜:这么明显的迹象,她怎么会没有察觉?
如果让她再选择一次,她一定会从善如流地供出大皇子,如果一定要牺牲一个,她很乐意将大皇子推倒在深渊之下,垫垫脚儿。
黑暗之中,她终于找到了一丝的光明,整个人顿时豁然开朗。
其实,一同审理的还有一位,是刑部最严谨的风不同大人,这位大人素来以严谨而闻名,四皇子这一次虽然担了审理的担子,但是审理的时候,仍然是要和他一同的。
夜半三更,第一轮的审理便开始了。
林无鸟披头散发的,手里还捏着半个馒头,这是晚间她从晚餐里扣下来的,对于她来说,任何时候,牙口问题都是大问题。
“风大人,你先审吧,有什么问题,我会随时提出。”四皇子微微一颔首,示意风不同开始审案。
“林无鸟,你把那一天的情形从头到尾说一遍。”风大人坐在四皇子稍稍下方,偏转着身体,作回避姿态。
林无鸟将余下的馒头都塞在嘴里,开始思索。
从开始试面到芍药殿里的每一个细节,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大人,我是无辜的,满席大人更无辜,他那时正在备御膳呢。”她抓抓头发,很小心地提议。
“如果他是无辜的,那他便是欺君之罪。”风大人头也不抬,冷冷地回答。
“……”林无鸟哑口无言,许久以后,很不平地道:“但是,他就是一个现场指导吧,也不至于关进天牢啊!”
风不同缓缓抬头,余光瞄了一眼在座沉默着的四皇子,突然带笑道:“你怎么知道苗主厨是在天牢之中?他此刻并不在大牢之中,而是在苗家大院里,闭门思过。”
哎?区别对待?!
种类歧视?不不不,是种族歧视?!
林无鸟瞪大眼,怒道:“那位什么我要在这里?我是配合协助调查的,我这是一等良民的行为,为什么要呆在这里,这里严重影响我的食欲,我食量都小了!”
四皇子抽了抽嘴角,想起之前暗卫的汇报,对她的食量变小了,他很是无言。“主子,她晚上吃了三碗饭,一碗肉汤,外带两个肉圆子……整个人看来状态非常的放松!”
她这算状态不好,那么她状态好的时候是不是要啃掉锅碗?
他又好气又好笑,以扇子遮起半张脸,遮去不禁溢出的笑容,一双琉璃般闪烁的眼睛却怎么也遮不住笑意,连身边的风不同都感觉到了四皇子这破天荒的纯粹一笑。
风大人好整以暇地掸掸衣服,道:“因为苗主厨将什么都招了,所以,他不用留在天牢里。”
太怀疑现代人的智慧了!
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原因!
林无鸟瞪眼,暴怒:“胡说,他有什么可招的?他能出去混,那是因为他上头有人!”
“……”这下风大人和四皇子都干干地咳了一声,很仓促地转了话题。老皇帝的嘴巴一日比一日刁钻,满席大人只要有一顿没有负责料理膳食,他便少食一顿,为了他老人家按时就餐,什么样的重犯也要放出来啊。
所以说,有一技之长,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你说,十大皇子接了寿面送到静妃的手上?”风大人转了话题,看了一眼林无鸟。
林无鸟一副坦荡荡:“不错,就是他。”她得自救,管他什么皇亲国戚。她可没有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自觉。
四皇子立刻用一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她,眼珠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一样。他原以为林无鸟最起码坚贞地熬过最初的审讯,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像无数革命先烈一样,就算是失去生命也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