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十年前从慈爱学校毕业的。昨天看了节目后,想将我十年以来深埋在心中,不愿意告诉任何人的故事说出来。我住在慈爱学校宿舍时,有一次被叫到行政室长室,遭到李江福性侵,之后他就经常性侵我。之后我进入社会,有了未婚夫,他还叫我出来,说如果不听他的话,就要把事实告诉我的未婚夫,威胁我,强制我和他发生性关系。几天前看了节目,才知道受害者不是只有我,因此向丈夫坦白了。就算丈夫无法原谅我,就算我会被丈夫抛弃,我也要揭露禽兽不如的行政室长。一定要严惩他。”
“我五年前以约聘教师的身份到慈爱学校教书,这是我的第一份教职,我想只要忍耐一阵子就会领到正职教师的聘书;加上教育残障儿童的成就感,因此就算是约聘教师,还是怀着不安的心情强忍了下来。有一天校长李江硕叫我过去,拿了一张奇怪的光碟给我,叫我复制。我打开一看,是粗俗下流的色情片。之后就不时要帮他做这件事,偶尔还得缺课复制新的色情光碟拿去给他。我经常陷入自责自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讨生活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些事。现在所有事情已经公之于世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为了这些孩子和我,希望能惩罚他们的行为,让学院成为可怜孩子能真正学习的地方。谢谢。”
“我的朋友经常在上课时间被叫出去,我在宿舍里面睡一觉醒来也常发现她不在床上。那个同学总是哽咽着,我问她怎么了,她就感叹地说‘太丢脸了,我说不出口。这个世界太可怕太讨厌了。我为什么生为聋子,为什么父母把我丢在这里,也不来看我。下辈子我想投生成为好父母的健康女儿。’我的朋友有几天不吃不喝,也不睡,只是痴痴望着窗外。有一天晚上行政室长叫她去。我有了不祥的预感,阻止她去,她看着我说,如果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可以拿走我一直很想要的发夹,就离开了。之后朋友再也没回来。那天晚上雾好浓,她坠落到操场尽头的峭壁下,被人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了。为什么行政室长叫出去的学生会坠崖死亡呢?为什么警察从不问我呢?请为了我可怜朋友的冤魂进行调查吧!我至今仍然保存着朋友的发夹。”
节目播出后的反应比想象中还要热烈,各地的证言如雪片般飞来。媒体连续几天报道,嫌犯李氏兄弟和朴某接受刑罚看似是必然的。现在,得到公库全额补助的福利法人和学校法人经营团队和理事会将会被解聘,等政府派出新的理事会成员上任后,一切就能步入正常化程序了。
崔秀熙奖学官和丈夫一起坐在雾津灵光第一教会参加十点的礼拜。负责的牧师目前前往朝鲜延边传教,暂时由他的儿子主持礼拜。这个儿子是个年轻俊秀的牧师,不过今天的脸色显然很沉痛。不晓得是不是刚从美国回来,他说话时经常夹杂着英文,除了这一个小缺点以外,还算是个不错的牧师。他开口说:
“我们的会众中有两位现在处于极大的痛苦中,我们不时想到他们。”
会众之间顿时涌上一股紧张的气氛。
“当然不只有他们两位,他们的家人,还有我们的会众,所有人都陷入痛苦之中。昨天我看完节目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烦闷痛苦,当然还比不上忍受着悲伤来参加主日礼拜的他们的家人。”
年轻牧师的声音果断,圣堂里一片静默:这里能同时容纳三千人。会众的心灵已经受伤了,不管哪一方是对的,他们的理性已经混乱了。这位天父的牧人,年轻牧师在礼拜时间单刀直入尚无定论的问题,分明是一种攻击策略。勇敢地在主日礼拜时间公开提出决定该教会存亡的案件,本身就是一种宣战。这是英勇的行为。
“根据节目所述,这两位犯下的罪不仅是身为信仰基督的弟子,以及身为教职人员不该犯的罪,就算只是个普通人也是不可饶恕的罪。虽然希望不是,这就要假设听觉障碍儿童在说谎,然而这些孩子还有些许的智力障碍,倘若要编出如此厉害的谎言,很抱歉,冷静地说,他们没有这么好的头脑。这样的话,我们教会两位长老一辈子奉献给残障人士,信仰基督的李江硕、李江福真的犯了这样的罪吗?他们真的做了吗?我有了这样的疑问。”
圣堂内静悄悄的。有人的手机响了,平常此时会被“哈利路亚”或是“阿门”声给淹没,然而声音实在太响亮了,那人快速关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