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书房改成衣帽间,装修定型,到现在没再变过。
北开源站在浴室外,脱掉全身衣服,扔在脏衣篮里,推开浴室的门。
祝意从身后道:“胳膊不能沾水吧?”
“啊,”北开源说,“举着洗。”
他不由分说进了浴室,关上门,好似晚一秒钟就会被祝意赶走似的。
水声唰唰响起,隔着一道门,听不真切。
祝意心乱如麻,在硬与软的中间徘徊不决。
几分钟,北开源关上水,拿拖把将地上的水往地漏里推干净,又顺手将浴室和卫生间拖了,打开风干机。
外面是洗手池,北开源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了一眼自己眼角的伤。
伤口不大,已经快要结痂,许是刚刚沾了水的原因,边缘有些柔软泛红。
他隔着门缝望一眼客厅,祝意已经坐回了沙发上,正拿着遥控切换电视剧。
北开源伸手用两根手指撑着伤口,感到明显的撕裂感时,鲜血也涌了出来。
他用纸巾按了片刻,出血量止住一些,才推开洗手间的门,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去。
祝意听见声响,转头看了一眼:“穿上衣服。”
“唔,正要去穿。”北开源进了衣帽间,出来时也换上了居家服。
他这身跟祝意身上是同一款,都是简单的大t短袖和棉质睡裤,去年一块买的。
祝意看了一顿,想说什么,又瞥见北开源的眼角。
“……流血了,”祝意问,“你刚刚沾水了?”
北开源用毛巾随手一摁,拿下毛巾看了一眼,不怎么在意:“没事。”
祝意看向他手臂,北开源往上抬了抬,给他展示:“好着呢,没沾水。”
他一只胳膊也不知道怎么洗的澡,短短时间连头发都一块洗了。
这会滴滴答答顺着发梢往下滴水,没一会儿,领口都濡湿了,显出一点深色的水痕来。
祝意拉过他的毛巾,按在他脑袋上用力给他擦头发。
北开源嘴角被宽大的毛巾挡住勾起的弧度,眼睛里也藏着笑意。
祝意擦完了,把毛巾拿去洗手间顺手洗了,搭去阳台上。
北开源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纤长的身体在阳台走动。
月光柔柔铺散,透过他的家居服,笼罩他的头发边缘,触摸他侧过去直挺的鼻梁。
矜贵与柔和在难以形容的场景中奇妙的融合在一起,显出另一种冷清感来,就像寒冰迎来热夏。
北开源突然尝到了人间烟火的暖意。
这一幕令他眼睛发涩,心里也跟着不受控制地一阵阵酸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