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对任何一种爱都有强烈的占有欲。小时侯爸爸问我:“小培,给你生个弟弟好吗?”我的第一反应竟是爬上床捶我妈的肚子。我没办法忍受父母要把他们的爱分给另一个孩子,哪怕是跟我流着一样血的人。同样,我也没办法接受石然要把他对我的关怀分给我根本不认识的卫芸。尽管我知道这种占有欲已近乎变态,毫无道理。但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被分走爱像是抽我的筋一样让人疼痛。而唯一能救我的办法就是跟那个人保持距离,如果不再接受他的关怀,从我身上也就没东西可以抽了。
石然似乎也感觉到我的语气很怪,却只是略皱眉头不语。
“你回家休息吧,前一天晚上也没能好好睡。”找个借口把他赶走,这样更安全。
“我没事,你的点滴快挂完了,等下我送你回家。”石然起身去喊护士。
还是要继续面对他。
有时候对人好也是一种错误。因为“好”就像海洛因,特容易让人上瘾。如果有一天货源不足了,吸毒的那个人就会死的很惨。现在我就属于自我戒毒期,但要这样对着毒品贩子,成功几率为零。
烦恼又回来了。看来郝思嘉同学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昨天的明天还是今天。
强奸性娱乐精神
石然把我送回家的时候已将近中午,看着黑色悍马消失在路口拐角处,我呼出一口气,沉重的保护壳可以卸下了。
想到还要去公司跟小组成员见面,赶紧上楼洗澡。用热水冲走身上所有的病菌后,我围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门铃恰好被按响,是陈瑞涵。
“我说了去医院接你的。”他似乎有点生气,白跑一趟搁谁谁都火。
“对不起。我忘记了。”
“不让我进来吗?”陈瑞涵掂掂手里抱着的一堆材料和图纸筒,对半躲在门后的我说。
看看自己的身上的布料,想了一秒后让他进来。脱光也被他看过,现在这样已经是该遮的都遮了。他进门后看见我的装扮,眼里透出些迟疑却很快把目光移开,径直走向客厅。我跟在他后面心道:到是有点风度,总算没有露出色狼本性。又想:难道是我不够姿色?下意识往自己胸前一瞄,不是挺有货的吗?
“你打算一直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他已经把东西放在沙发上,转身对低头寻找胸部的我说。
KAO!这是在我家,我不穿你都管不着。心里虽然这么骂,却已经跑进卧室换衣服。五分钟后,我穿了套粉色韩式运动装出来。然后走进卫生间,吹干头发,梳了两个辫子又跑回客厅。走到陈瑞涵面前坐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便低头继续看资料。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又猛然抬头,目光直直地逼向我,并且把我上下打量几遍,毫不掩饰他的惊讶。
“干吗?”我往自己身上瞄了两眼,没什么不对啊。这衣服我平时很少有机会穿,但我喜欢它舒适的质地,特别适合今天这种病体。
“没什么。”陈瑞涵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你这么穿看起来很年轻。”
还用你说!我业余时间最大爱好就是试衣服,买衣服,换衣服,外加照镜子。能有不好看的衣服吗?不过看在他终于说出句人话的份上,我打算给他个大大的微笑,来促进接下去的紧密合作关系。只是我的笑颜还没完全展开就僵在那里了。只听到他下一句话,很平淡地说:“不过看上去更傻了。”
“陈瑞涵!”我差点说出叫他滚的话。我知道好好相处对我们两个来说绝对是奢望!
哪个有先见的说过:千万别跟你上过床的男人共事。他们一定会把床上的精神挥发到工作中来。
男人在床上是什么精神?就是强奸性娱乐精神。他们喜欢骑在你身上,然后用自己身体上的玩具逼迫你演出欲迎还拒的戏码。如果你忍住不开口,不呻吟,他们就会更加竭力地去干,直到你再也忍不出叫出声来。你的声音就是满足他们特殊虚荣心的最佳奖励。现在这个男人处处逼我,就怕我不反抗。我知道如果我开口骂他,他就会得到无比愉悦的快感。
所以我在爆发前克制住自己,换到他身边的单人沙发上斜对着他,用很暧昧地语气说:“你知道吗?初中时候我们班有个男生喜欢我,但他不敢告诉我。于是他只能每天在同学面前讽刺我,捉弄我,以把我惹火为乐。”
他向我看来,目光里满是波澜不兴,饶有兴趣地等我说完下一句。
“你一定要用那么幼稚的办法来表达你对我的喜欢吗?” 以其人之道还之其身。他不是喜欢讽刺吗,我就陪着他玩一把。
陈瑞涵撇了一下嘴,像是听到什么趣文一样。顿了顿后叹息道:“我真不知道石然看中你哪里。”
又是石然,我现在对这个名字草木皆兵。立刻发声:“你胡说够了没?我跟石然是好朋友,你别把谁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好朋友?”他的这句反问里故意把语调放得很低,还配一声轻哼。在我听来,就差后面跟半句“自欺欺人”了。
他这种人怎么会懂得我跟石然的感情,他有没有心都是个问题。“我看薇薇答应做你女朋友才是最大的悲哀呢!”
陈瑞涵玩味地看向我:“她跟你说她是我女朋友?”
“你不会要否认吧?”什么人!连自己女朋友都要不认了。
“你在希望我说她不是?”陈瑞涵向我靠近,男性的气息混着古龙香水的淡雾味道停在我耳畔,轻声道:“文小培,我怕你对我还没忘情。”
他的话在我心里一怔。
瞬间,我马上清醒过来。去死!这么变态侮辱我无数次我的人,我会还喜欢他才怪。只是这样跟他斗嘴太累,我的太阳穴都要爆炸了。推开他的身体,我站起来说:“送我去公司。”
老天,快让我把案子结束吧。我不要再见到他了,斗不过他我逃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