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沈度及时表明了心意,表示自己绝非见色起意的登徒子,恐怕老秀才就要回屋去拿戒尺了。虽说挨了两下,可沈度自小锻炼身体,而与老秀才又是个读书人,这两下压根算不得什么,却也让郁桃心疼的很。
听他提起这个,郁桃心便软了半截。她又问:“也不是老夫人逼你的?”
“不是。”
沈度眯了眯眼,困意又涌了上来。
“那……那……”郁桃犹犹豫豫地问:“那你对慧兰……也没那个心思?”
沈度这回可算是彻底清醒了。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睁大了眼睛,看着郁桃的眼里又是茫然又是震惊:“慧兰是我的表妹,我怎么会对她有那种心思?”
“当真没有?”
“绝对没有。”沈度纳闷:“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梦?不但醒的比平日早,还净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
郁桃长舒一口气,又重新躺了回来。
她道:“做了个不好的噩梦。”
郁桃将被子拉了回来,脸蛋在柔软的被子上蹭了蹭,因着没睡饱,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她半眯着眼,声音软绵绵的,乖巧地说:“度哥哥,我困了,我再睡一会儿,今日也不用叫我起床了。”
她说完,闭上眼,竟是很快又迷迷糊糊睡了回去。
“……”
沈度无语地看着床顶。
他的小娘子是睡着了,可他却是无端因着一个噩梦被郁桃从睡梦中叫醒,如今醒了,却是也半点睡意也没了。
沈度无奈地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床,将被角重新掖好,才出了门去,叮嘱下人们动作也轻一些,切莫吵醒了郁桃。
等郁桃再一觉睡醒,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喊了一声,雀儿便立刻进来了,还给她带了个好消息:“表姑娘一早便起来了,精神已经大好,早上还多喝了半碗粥,大夫也来瞧过,说是已经好了。”
郁桃闻言大喜:“那我就可以去找慧兰了?”
“是呀,少爷出门前还说了,说是表姑娘病才刚好,让少夫人您千万别带表姑娘出门去。少爷还说,今日他要出门去谈生意,也不知道何时才回来,让少夫人您不用等了。”
“我都知道呢。”
郁桃匆匆收拾好,等雀儿帮她挽好了发髻,还没将首饰戴上,她就已经频频往屋外看去,好不容易弄完,便立刻站了起来,提起裙摆往外头跑,雀儿在身后叫了好几声,也没将她叫住。
这回郁桃可总算是见到了程慧兰。
她先是观察了一番,见程慧兰面色比昨日好了一些,唇上也有了血色,精神气瞧着比昨日好上许多,这才放下了心。
程慧兰莞尔道:“今天早上,我听表哥说了,说是你昨日夜里头还在念叨着我。可惜我身体不好,倒白费你昨日一番苦等。”
郁桃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张口正要说什么,脑子里又无端想起了昨夜的梦。
话头在嘴巴里转了一圈,待出口时,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和他遇见了?”
“是今儿早上,许是昨天歇得早,今日醒得也早,碰巧一道用了早膳。”程慧兰并没有在意她的紧张,如实道:“表哥还说你一向起得晚,让我不要等着,只是我也无事,可总算是把你等来了。”
郁桃吐出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忽然放松了下来。
“也是我不争气,前些日子,你与表哥大婚,我本应该来的,不成想却在路上病了一回,正好错过了。”程慧兰说起来还有些失望:“你从小就和表哥关系好,好不容易嫁给了表哥,就这么一回,竟也让我错过了。”
郁桃安慰她:“自然是你身体重要些。”
程慧兰叹了一口气,眉目之间有些忧愁。
郁桃也在心中暗想:梦到底是梦,慧兰与她的关系可最好了,哪里会像梦里头那样,还会嫁给沈度做二夫人呢?
沈度也与她保证了,可绝没有娶什么十六夫人的念头,他们那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才不是什么逼不得已呢。
同一个噩梦,一做就做了两回,可当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