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温初弦哽咽,有种莫大的难过和伤心,似失了神智,冲过去亲自拿了水囊救火。两个婢女见此,冒死将她紧紧拽住,三人差点被烧塌的横梁砸中。
&esp;&esp;香染居虽然只建成了不足月余,但就像她自己的孩子,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心血在里头,那是她自己的事业。
&esp;&esp;可如今不白之冤落在香染居上,一把修罗恶火,把她赖以生存的事业都焚没了,也把她娘亲的遗愿焚干净了。
&esp;&esp;待终于遏制住了大火,大理寺少卿裴大人赶到了此处。
&esp;&esp;临江街整个皆是焦糊冒烟的断壁残垣,哪里还有什么查探的必要。
&esp;&esp;裴大人质问,“奇了,知道本官今日要来香染居清查香料,恰好就有这么一场火。温小姐莫不是心中有鬼,蓄意毁掉罪证?”
&esp;&esp;何氏正扶着昏厥的温初弦,温老爷怒道,“裴大人,小女也为救火砸伤了腿,现在还未苏醒。您这般含血喷人,污蔑我温家,还有一点良心么?”
&esp;&esp;大理寺和温氏本来井水不犯河水,裴大人见温老爷正在气头上,改口说,“温大人且息怒,下官非是那个意思。”
&esp;&esp;温老爷沉哼一声,抱了温初弦上马车。
&esp;&esp;裴大人拦道,“温大人,贵小姐和陛下中毒之事有关,得先交给下官,带回大理寺问审清楚。”
&esp;&esp;温老爷气得双眼圆瞪,说不出话来。
&esp;&esp;何氏搭腔道,“裴大人!是谢相发话,恩准吾家女儿回府的,裴大人也要拦吗?”
&esp;&esp;裴大人微愕,随即脸孕笑容,“原是右相的意思啊,下官自不敢阻拦,老爷夫人这便带小姐回府吧。”
&esp;&esp;温初弦昏昏沉沉中听到他们争吵,只觉眼皮重得很,恶心难受,浑身的骨头如碎了般。
&esp;&esp;她真是好冷,像在冰窖里,希望全无的那种冷。那沮丧而又绝望的感觉,让她觉得就算现在一觉睡过去,长眠不醒也没什么。
&esp;&esp;曾经那执掌中馈、经商攒钱的美梦,还真是一场美梦,经不起一点打击。
&esp;&esp;她在内心深处还在担忧着张夕,可身体的疲累已达到了崩溃的极点,脑袋一歪,就死一般地睡过去了。
&esp;&esp;……
&esp;&esp;温初弦这么一睡,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esp;&esp;只是待她醒来之后,一切看似都恢复了原样,平静如水。
&esp;&esp;香染居起火时,她右腿膝盖下的小腿骨处被木屑砸破了皮,虽引起了几日的炎症,但终究不算什么大病,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esp;&esp;婢女来给她换药,温初弦问,“那些锦衣卫和大理寺的人来了吗?”
&esp;&esp;婢女道,“老爷夫人替小姐挡了,您就安心养伤吧。”
&esp;&esp;温初弦又问,“张夕呢?”
&esp;&esp;婢女摇头,面色有些难看。
&esp;&esp;“估计还在大狱里。”
&esp;&esp;温初弦松松垮垮地靠在枕席上,沮丧无比,心下明白自己和张夕这桩婚事八成是黄了。
&esp;&esp;进了诏狱那种地方这么些时日,能不能活着都很难说,更别提此事还与谋害少帝有关了。
&esp;&esp;香染居的一场大火,把他们之前留存的所有香方和料子都毁去了。
&esp;&esp;这下死无对证,张夕即便能逃脱谋害少帝的罪名,也难脱进献贡品不利的疏职之罪。
&esp;&esp;她长叹一声,只觉得前路黯淡艰难。
&esp;&esp;大理寺和北镇抚司的人虽然允了温初弦回府,但毕竟她的嫌疑难以洗脱,派了许多官兵暗中守在温府外,并不允许温初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