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子诀失了理智,事实上谁被害成这样,都免不得要疯掉。
&esp;&esp;温初弦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掉,被吓出来的。她叫了声“玄哥哥——”完全是在极度惊恐中,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出去,尝试着安慰谢子诀。
&esp;&esp;他从前是多么文弱沉静的一个书生啊,现在的他却红了眼睛,说他一时三刻要剁下她的脑袋都信。
&esp;&esp;谢子诀泪水止住了些,将她的手握住,反过来用力气,将她压在了冰冷肮脏的船板之上。地上满是渔网,还有生锈的剖鱼刀,硌得人生疼。
&esp;&esp;他赌气似地扯开了她的外袍,从那通红的眼睛中来看,他是想沾她的身子,以此来羞辱谢灵玄。
&esp;&esp;温初弦受惊过度,心肺开始针扎般疼痛。从前谢子诀在谢府中时,她一和他接触就会百般身体不适,如今许久不见,这不适仿佛更剧烈了些。
&esp;&esp;“不要。”
&esp;&esp;她恳求道。
&esp;&esp;就算是谢灵玄,她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个古旧的船室里,袒露衣衫行那种事。
&esp;&esp;谢子诀却浑然不听,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孝顺父母,尊敬妻子,慈悲得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今日的异常,可能与他遭受的诸多苦难有关。
&esp;&esp;他继续去扯温初弦的衣衫,却遭到了温初弦强烈的反抗。若说她一开始对他还有同情和怜悯之心,这会儿就只剩下自救之心了。
&esp;&esp;见她如此坚决地抵抗他,谢子诀好怨,更痛恨自己的软弱。他心灰意冷之下,就瘫在了一边,对她的桎梏也松了。
&esp;&esp;温初弦借机撑起身子就要走,像躲妖魔鬼怪一样,连一丝怜悯都不给他。
&esp;&esp;今日谢子诀找上她,原本没打算伤害她,而是找她求救的。
&esp;&esp;谢子诀悲愤交加,用一张渔网兜住她的双脚,姑娘应声摔在地上,摔得额角都流血了。
&esp;&esp;他趁机追了上去,用渔网将她的双手捆住。用的力气很小,怕真勒坏了她。
&esp;&esp;他被害成了如此模样,她却还在日日和他的仇人承欢苟且。
&esp;&esp;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无情?
&esp;&esp;从始至终,她嫁的人都叫“谢灵玄”三字,他才是谢灵玄啊。
&esp;&esp;谢子诀见她摔破了头,稍稍有些后悔,上前去欲道歉。
&esp;&esp;可温初弦昏昏沉沉地瞥向他,眼波中全是冷意。
&esp;&esp;或许更深一层,是愤怒。
&esp;&esp;谢子诀登时心都凉了。
&esp;&esp;完了,弦妹妹误会他了,今日他再也无法好好跟弦妹妹说话了。
&esp;&esp;舍命相救[微修]
&esp;&esp;谢子诀他哪里挟持过人呢,一双手是用来读圣贤书的。他的渔网束得甚是笨拙,被温初弦稍微使些力气就挣开了。
&esp;&esp;温初弦从脏乱的地面上爬起来,惊慌失措地就要往外逃。
&esp;&esp;谢子诀跪在原地,望向她的背影,哀嚎填满整个破船室,如同鸮叫。
&esp;&esp;他就是个落入地狱的人,如今已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esp;&esp;脸被毁容了,嗓子也烂了,废人一个,无依无靠,即便不杀他,他孤魂野鬼似地流浪在这长安城中,能怎么样?
&esp;&esp;弦妹妹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弦妹妹也不救他,那他就唯有从这澜河边跳下去了。
&esp;&esp;温初弦走出了两步,忽被谢子诀这啼血般的哀鸣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