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杂谈》的两个主要编辑格林夫妇,还有一个半划水的编辑卡庞德。
格林夫妇狗仔素养比较强,爱挖掘社会爆点新闻、八卦隐秘,非常追求真实,在没有得到获取的材料是百分之百真实之前都不会发布。
他们的宗旨就是客观记实。
于是布雷兹在《一周杂谈》里面看到的是纺织厂的干净整洁有序,工人们素质的稳步提高,童工的学习成长得到保障,不加班不苛待——对那些工人来说,简直是天堂一样。
布雷兹疑问:什么时候,诺兰银行还做起慈善来了?
《商报》则想尽办法抹黑,对那次与一个工人的采访断章取义,以各种方式描述纺织厂被赶走工人的落魄,语言锋利尖刺。
布雷兹看得越来越起劲。
呦,两家报纸打架了这是,有好戏看了呵。
广场是西方城建中的传统,这里是很多人闲暇放松、交友、和亲人增进感情的地方。
也是读报的地方。
虽然没有说书人这个职业,但是有剧院可以看戏剧歌剧,人们也不至于没地方娱乐。
埃文斯的知识储备超过了工厂学校的教授范围,他经历了一场考试之后,便被允许不用去继续上课。而他又属于童工,早上本是应该要上课的。
所以这就使得埃文斯在工厂没有事务处理的时候,上午也没活,可以到处溜达溜达。
埃文斯来到广场,想评估一下推广说书的可行性。
和说书息息相关的,就是小说、话本、戏剧了。先前提到过,小说在这里曾经是一种被鄙视的文学形式,尤其为贵族们不齿,好些人看小说都只能遮遮掩掩地看。
所以,第一步是要培养大众对小说、话本这种文学的兴趣?埃文斯思考。
而第二步,是要有说书的场所。在中国古代,说书就是在茶馆中进行的。而在这里,什么可以代替茶馆呢?咖啡?好像气场有点不合。
茶馆首先就要热闹,咖啡馆喝的却是安静。
思绪又打了死结。
“哎——”,埃文斯呼出一口气,揣着袖子蹲在一个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
好舒服啊,埃文斯享受地眯上了眼睛。
他选的是一个广场的一个角落,在高处,可以将广场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个年头,在这大清早可以悠闲地在广场闲逛的人,不是摆摊做生意做买卖的商人或流浪艺人,就是家境优渥的小市民,还有就是埃文斯这样无所事事的人。
埃文斯目光扫视了一群,最后锁定了那个一群老头老太太聚集的地方。
等他走进一看,果然是在读报。
周围还有些中青年甚至小孩围观。
现在的识字率是要多低有多低,读报很多时候是人们力所不能及的。
于是就会有人专门念报纸。
而这群老头老太太,很多都是家庭富有后,但以前不认识字现在也没有能力学的人。
他们形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聚在这里,由一个识字且嗓门好的人来读报。在家里读不是不方便,而是小辈们可能很忙也不乐意——毕竟只是小有家产而已。
读报的人,有时候有报酬,更多的时候是其他人带来一点茶点面包给那个人。
在埃文斯走到那的时候,例行的早读报时间开始了。
看到埃文斯这么一个病弱却又好看得不似人的金发青年走了过来,埃文斯旁边的人自来熟道:“你也是来听报纸的?”
“是的。”埃文斯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体格看起来健壮,但仔细观察却会知道他外强内虚,长期营养不良。目测身高和埃文斯差不多。
那人又继续热情道:“哎你知道吗,在这里每天早上如果能接到读报的活,一天的面包都有了。要是我能识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