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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第2页）

砰

“我还真没想到……那个行动，居然是你干的。”樱仪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僵硬的转过头来：“你都到底干了些什么啊……我的帝……”

梦琳当即被关了小黑屋，在她被拖走的时候，埃莉诺仿佛可以看到从她身释放出来的黑气。心有余悸的埃莉诺转向了九条樱仪，声音颤抖的说道：“刚刚谁说这里很安全的……”

“这是你自己造下的杀孽，懂了吗？”樱仪对埃莉诺的话不予置评，只是淡淡的这样说道：“如果换作你，唯一的亲人被生生虐杀在眼前，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不，我不会这么做，我只会默默的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想办法，只是单纯的活下去，复仇吗？恐怕我根本不会想，埃莉诺比照了自己的价值观，忽然发现，自己是否已经被这么多年的情报工作折磨的失去了最后的一丝人类的感情呢？

樱仪也抱有着这样的想法，她忽然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埃莉诺？萨米耶，我不管你的手已经彻底被我们所在的行业染黑到什么地步了，但是你的心能够这样污浊吗？埃莉诺，既然你敢来这里，说明你至少还有底线的良知那样的话，给我去道歉。”

“可是她不会”

“她接不接受和你道不道歉是两回事。”樱仪没有给埃莉诺解释的机会，冷漠的说道：“快点去，虽然公事公办，你的小命我们还是会保护的，但是，我相信你不想被仇恨一辈子啊，鲁斯兰，怎么样了？”

“你那辆车投了保险了？樱花。”鲁斯兰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珐莉斯看过了，发动机都被出了一个大洞，修肯定是修不好了，要不然重新买一辆，要不然就得去打通各种关系，换一个新的发动机了哟，这位就是梦琳的那个仇人吗？很高兴见到你虽然说真的，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你是‘巨龙猎手’伊”我的天啊……这支小小的部队里到底还有多少英雄人物！怪不得他们能创造那么多奇迹！埃莉诺在心中疯狂的惊呼，差点就喊出了鲁斯兰的真名。但是鲁斯兰苦笑着抬起了自己的手：“女士，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个遭人记恨的名字。”

鲁斯兰话锋一转：“跟我来，埃莉诺？卡明斯？萨米耶，那孩子还算比较信任我，我也知道你干过什么，但是我还是衷心希望你可以获得梦琳的原谅，秘密战线的人可以脏了手，但是绝对不能脏了心。”

“……我会试试的……”埃莉诺点了点头，跟随着鲁斯兰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彗星部队的禁闭室很小，本来这里也从来没有准备过让什么人常住，所以根本连床都没有准备，但是至少，这间没有灯光的小房间至今仍然保持着干干净净。而现在，梦琳就坐在冰冷的地板，抱着双腿，缩在墙角，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果然还是太弱了啊……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明明，明明那个可恶的杀人犯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

想到这里，梦琳的身子终于忍不住激烈的颤抖起来，小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幕场景再次在眼前重现，那是属于出云梦琳一个人的，永远无法退去的伤痕。她拼命的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泪水仍然一点一点的攻破了她的防线，她终于无法忍耐，小声的抽噎起来。

“听见了？这个女孩，当时就藏在旁边的衣柜里面，亲眼看着自己唯一可以称之为亲人的人被你，还有‘神圣的怪物’虐杀，所以，她在面对弗洛尔和梅洛的时候，恐惧的连枪都握不住，就在几个月之前，她在射出魔法箭之后，必须要把眼睛挪开瞄准镜，所以有些时候会射丢掉。”鲁斯兰用陈述事实的语调说道：“你有什么感想？”

“我……因为……那是任务……但是……算了，没错，那是任务，那是我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因为那是一场战争……我别无选择。”埃莉诺直视着鲁斯兰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羞愧的神色：“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应该做的事情！”忽然，从埃莉诺的右面，一个几乎疯狂了的声音传来，梦琳从地面猛地跳起，抓住了禁闭室的栅栏门拼命摇动：“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我才不管什么任务，什么应该做的事情！是你杀了冥梦老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梦琳的咆哮渐渐低沉，取代了大声的“杀了你”的，是连绵不断的呜咽，啜泣，哭号，就算这样，梦琳依然用力的敲着面前的栅栏门，仿佛把它当作了门外近在咫尺的埃莉诺。

忽然，栅栏门喀拉一声被打开了，门外的埃莉诺轻声说道：“鲁斯兰不，伊戈尔大校，请把你的手枪给我，好吗？”

埃莉诺的脸带着淡淡的微笑，从鲁斯兰的手中结果了手枪，然后，她走进禁闭室，把手枪指向了梦琳接着，用熟练的手法将将手枪的握把递向了梦琳：“做你该做的事情，士兵，不，出云的巫女。”

梦琳呆住了，一瞬间，混乱还有迷惑让年轻的巫女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特别是看到了自己的仇人的脸那平静祥和的笑容之后那是微笑着，慷慨赴死的笑容。

“听着，我杀死你的师傅，是因为那可能对我的祖国有利。”埃莉诺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继续说道：“因为我在成为一名间谍之前，发过誓，会成为祖国的影子，永远用最黑暗的手段守护自己的祖国誓言，你懂吗？你的誓言又是什么？杀了我，没错？身为一个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信用，来，出云的巫女，用这个打穿我黑色的心脏，杀了我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誓言了。”

“那我就如你所愿！”梦琳忽然暴起，一把抓住了埃莉诺手中的手枪，用颤抖的手指向埃莉诺的胸口，埃莉诺则是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张开了双臂，等待着梦琳开枪，鲁斯兰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情也都没做。

砰，梦琳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埃莉诺仿佛胸口被重重一击，接着向后倒去，就算被枪打穿了胸膛，她依然保持着那一抹淡然的微笑。梦琳仿佛被吓到一般都吓了自己手中的枪，看着埃莉诺胸口的鲜血不断涌出，她真的被吓到了。她慌张的左右四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眼睁睁的看着鲁斯兰提前呼叫的小牧师托库娅冲到了埃莉诺的身边，拼命的用治疗魔法治疗着女间谍的枪伤，心中却根本没有一点点想杀了面前这个自己的仇人的想法在开枪的一瞬间，身为一名肩负着狙击手指责的射手，梦琳已经明白了。

自己，再也无法对面前这个女人开枪了，再也没有办法。

梦琳射出的那一枪最终打偏了，打穿了埃莉诺的左肺叶，但是由于埃莉诺的右肺已经被替换成了仿生人工肺，所以在治疗魔法的帮助之下，止血完成之后，埃莉诺虚弱的再次站了起来：“出云的巫女，我，真的对不起你。”

“……事到如今……对不起什么的……也没用了……冥梦老师，我……”

不似刚刚大声的，放肆的哭号，梦琳的眼泪，终于无声的流下了。一直在一边站着，不发一语的鲁斯兰微笑着，见证着新一代出云的巫女跨过坚强与软弱的境界的那一步。

那一晚，索恩并不知道千里之外的斯利尔福尔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精神全都集中在了面前的那扇蓝色的大门，看着周围的那些形状各异的钢管，他忽然回想起了在慕尼黑对抗思金外星人进攻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同样也是端着枪，穿梭在坍圮的管道之间，全神贯注于前方的蜂巢塔或者三足机甲。

嗨，真是的，为什么自己居然怀念起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