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足并用,努力朝前爬去,越近越听得清楚,果真是符衡在高声吼叫,低矮的通道也突然变得高大宽阔起来,木轻言很着急,飞快地冲过去“少爷,出什么事了?”
里面却是个很大的溶洞,足有翠屏山的半个祥云广场那么大,高高低低地长着很多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头顶上徐徐有风,原来是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可以望到外面的蓝天白云,符衡盘腿坐在天窗正对着的地上,双目紧闭,血脉贲张,一张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头根根自立,冒着一缕缕的青烟,他大张着嘴持续出一声声的怒吼,犹如虎啸一般。洄风刀已飞出了刀鞘,围绕着他不停地飞旋着,风声大作,白光如练。
桑珂拉住就要冲过去的木轻言“你不觉得这里的元气很充沛?”
木轻言停下来感应了一下,元气如潮水般袭来,冲得她差点跌了一跤,恍然大悟地喊道“少爷是在练功,他生下来就天赋异禀,吸收元气比谁都快,侯爷说他在清修一途上无可限量,可惜被第九号禁令给耽误了许多年……”
桑珂打断她“可是,你不觉得他状态不对劲儿,不像是练功,倒像是受罪?”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元气禁了十八年,不过是近来天地间才渐渐有了泄露,但我们所接触过的元气都是丝丝缕缕的,这里居然如此汹涌澎湃。用来当外力使使法决倒是很好玩儿,但是要一下子纳入身体,又根本来不及静心修炼,转化为自身的灵力。这样下去,被冲得经脉寸断也说不定啊。”
“你危言耸听,我不信!”木轻言嘴上说着,但看着符衡已经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豆大的汗珠层层叠叠地滚落下来,心里也害怕起来,咚咚咚地冲了过去“少爷,你歇会儿再练好不好!”
她跑到符衡身前想为他擦汗,手一伸出就惊呼一声被弹飞起来,桑珂忙跳起来接她,现自己居然能一跃三丈,平衡没把握好,两个女孩子在空中相撞,齐齐跌落下来。
这一跤跌得结实,木轻言却顾不得喊痛,拉着桑珂颤声道“你说对了,少爷他肯定是停不下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被元气给淹死?啊!桑桑,你的手,你的手变成翅膀啦!”
桑珂低头一看,果然双臂正以肉眼可见的度长出雪白的羽毛,指甲也迅地伸长如钩状,她一抬头,指着木轻言“你的腿,你的腿也变成青藤了!”
木轻言双腿渐渐合二为一,化为柔软缠绕的青藤,她站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桑珂忙用手,不,是爪子抓着她朝来时的通道退回去“快撤退,我们要被打回原形了。”
木轻言哭着挣扎“少爷怎么办,我要救少爷!”
“你就一根藤怎么救人,过去把他裹成粽子也阻挡不了元气吸收啊!”
桑珂使劲把她甩进通道时,她已经藤化到腰身了,还没学会控制身体,只得软软地趴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桑珂,桑珂的双臂已经完全羽化,拍拍她的头“不许出来,等着我救你家少爷。”
说着,她又冲进溶洞,雪白的羽毛开始疯长,迅地遍布全身,木轻言又开始哭“你要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桑珂心里有些感动,虽然这个新朋友有点胆小,还有点啰嗦,但对自己倒是很真心,她回过头给她说话,嘴已经渐渐变成了尖尖的硬壳的鸟喙,说起话来有点不习惯“放心吧,当年盘古大帝开天地时,我天灵一族的老祖先们可是帮他啄开了混沌,现在有那么多的元气相助,难道我还啄不醒你家少爷?”
她说着朝着符衡猛冲,羽化度非常快,脸和腹部都长出细细的绒毛,双腿渐渐隐没,完全化为鸟形。她通体雪白,眼珠浑圆幽黑、能聚集万千星光,爪子和尖喙如红宝石一样鲜艳透亮,五根长长的尾羽轻轻一抖,如扇面般铺开,木轻言看得呆了“你真好看,人形好看,原形也好看。”
桑珂得意地抖抖羽毛,继续向前冲,越临近符衡,阻力越大,但能感受到的元气也越多,作为上古灵禽,天灵鸟吸收元气的度是非常之快,她不得不收敛经脉,免得像符衡一样,一下子吸收得太多又来不及转化。
符衡已在眼前,但阻力已经大得如泰山压顶,每振一次翅膀都重逾千斤,她听到符衡的吼叫声已十分沙哑,抬头一看,他的五官都开始扭曲变形,显得十分狰狞痛苦。桑珂屏息凝神,用最快的度念完控物决,双翅一挥,大喝一声“起!”溶洞的地面上、石壁上、穹顶上,所有大大小小的钟乳石都被连根拔起,悬浮空中,在她身边排列成阵,她从没操控过这么庞大的队伍,每一根羽毛都在颤抖,深吸一口浓浓的元气,用最大的力气吼道“冲!”
钟乳石们都把最尖利的一端对准符衡,轰隆隆地冲了过去,最前面的一排还没近身,就如撞在盾牌上一样纷纷坠落,桑珂的胸口如受重锤,喉头一甜就吐出一口血,她立刻尾羽轻扫,一口血化为数百点小血滴附在后排的钟乳石上,她大叫一声“破!”
所有的钟乳石以更快的度冲了过去,层层叠叠,前仆后继地猛烈撞击,劈里啪啦的碎石漫天飞舞,终于把符衡身边围绕的强大元气撞出了一道缝隙,桑珂看准机会,双翅一振就冲了进去,对准符衡的太阳穴猛啄,一下子啄出一个小洞,符衡的血如小喷泉一样喷射出来,人瞬间就清明了,忙抱元归一,尽闭经脉,恍恍惚惚间居然听到九重天上的说话声“咦,下界此处怎么有这么大的波动?”
“大人,不好,有个破洞,还挺大的。”
“补上就是,不要写进巡天志里面,上面看到了又要扣俸禄,我正缺钱用呢,铠甲都几个月没打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