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钱小山这个亲哥哥的面目变得陌生而狰狞!
钱小山啃完了碗里最后一块熏鸡架,也没有等到钱小川开口说愿意帮他做那些下贱活儿。
他下了炕穿上鞋子后,甚至往屋门方向走了两步,也没有听到钱大双的妥协挽留话……他已经黔驴技穷。
其实,这四个心里都默念,钱小山,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赶紧走,爱去哪去哪!
钱小山已经听到了村人的议论,何细腰不是父亲的生母,只是姑姑而已,所以他绝了去老宅子那边的念头。
最终,钱小山垂头坐在炕尾炕沿边儿,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大姐,我听你的安排,可是我是读书人,必须每天温书。”
钱大双语气懒洋洋的,“做完了各种琐碎事儿后,没人拦着你温书。”
钱小山心里放松,再无二话,与小鹏歇息了一会儿就上山了。
钱小川孩子气重一些,他加固好羊圈后,凑过来提议,“大姐,我看得出来小雪很喜欢那只羊,所以你明天去镇上买根结实的拴羊绳子吧,万一羊跑掉了,小雪会哭成泪人。”
钱大双一乐,那羊受了伤,根本就没有逃掉的能力,她敷衍地嗯了声,想着买根绳子备用也好。
小雪本来想帮钱大双弄翠红膏,可是钱大双心疼她,让她一边缓着去,她哪能闲住啊,干脆坐在炕上给大伙儿做新衣服。
此刻,小雪听出了钱小川的讨好语气,哼了一声,“你这会儿装起了好人,那会儿你不是也赞成杀羊吃肉吗?我差点被你们气哭了,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心软的。”
钱小川好声好气说自己那会儿又饿了,就是把野山羊看成了一锅肉,顾不上想什么心软心硬的。
小雪冷着脸不理钱小川,手下飞针走线忙碌着,钱小川自觉无趣,出去拾掇院子了。
等到钱小川出去后,小雪却说开了他的好话,“大嫂,小川脾气好,人又勤快,我不会生他的气,上午他挑水后又劈了不少木柴,我让他缓缓,他满脸的汗水却说不累。”
听到钱大双嗯了声,小雪马上揭露某人,“大嫂,钱小山和小川长得一模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他还想套我的话!说什么你在翠红楼赚的钱不干净,他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向你讨要一个铜板儿,等我说了你是去卖翠红膏,他连一个屁也没有了,看上去就似一条蜷曲起来的蛇,说实话,我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虽然不待见钱小山,但钱大双懒得吐槽什么,只是嗯着,眼睛依旧时刻关注着灶膛里的火势。
小雪后知后觉,恍然大悟似的,“大嫂,怪不得你上午在我那屋里生火,原来你早就料到钱小山会过来!”
钱大双轻嗯着,除了她这儿,钱小山也无处可去。
是的,姑嫂两人此刻正在小鹏和钱小川所住的屋子里,因为熬制翠红膏需要耗费不少木柴,这屋里的炕也烧热了。
等到钱大双弄好了翠红膏,出了屋子,看见钱小川已经将院子里的杂草除净,连坑洼处也垫平了,他正在劈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