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不见,你好像长高了些,也变得壮了些。”花青儿整理着青崖额前的碎发,语气之中,满是关切。
“别在外面傻站着,进来再说。”
“这是我们天璇峰特产的桃花松子糖,又香又软,可好吃了。还有这是茉莉花泡的茶,快尝尝。”
花青儿端着一碟点心和一杯茶,递在了青崖面前。
“果然在青儿姐身边,总是会有好吃的东西。”青崖放下茶杯,舔了舔嘴角。
“你再这样笑话我,我就把点心端走,不给你吃了。”花青儿撇了撇嘴。还来不及对方搭话,花青儿继续讲了起来,青崖我和你说,就在半个月前,我已经踏入练气期一重,正式成为一名修者了,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天才啊。青崖你呢,修行情况怎么样了?”少女的脸上带着三分骄傲。
“说来惭愧,我是昨日刚刚聚气成功,踏入练气期。入门当日师尊答应我只要我聚气成功,她便会带我来天璇峰找你。”
“你师尊?就是那天两脚踢了你半死的那个,脾气那么差,又那么心狠手辣,这两个月她是不是天天把你折磨地不成人样啊?”看起来花青儿对柳白鹿的印象不怎么好。
“不是这样的,师尊她常年独居,不善与人交流而已。师尊她不仅修为高深,而且厨艺更是精湛,两个月来对我悉心栽培,不惜耗费大量灵药助我修行,我能在两个月间进入练气期,全靠师尊她老人家。”
“停停停,你怎么尽说她好话,有了师尊就不要姐姐了?”花青儿嘟了嘟嘴。
“师尊是师尊,你是你,不一样的。”青崖无力地解释着。
“好了,她对你细心负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喜欢,我就不讨厌。”花青儿甩了甩手,一时半会儿好像还不能改变她的初有印象。
“对了,那天在半山腰树林里找到的那枚鸟蛋,你没有弄丢吧,现在怎么样了?”
“此事说来也奇怪,那日我回到摇光峰之后,就做了一个小盒子,在里面垫上棉絮,就把那枚鸟蛋放在里面。本想找一只母鸡来帮助孵化,最后连一只鸟也没找到。所以就只有一直放在盒子里。哪知道这枚鸟蛋竟然一天天逐渐变大,就像在成长一样,现在,差不多有我的脑袋这么大了。”青崖笔画着自己的脑袋回答。
“天陨山上果然处处有着神奇之物,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放在你那里吧。若是哪天孵化出来了就带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动物。”
两人就这么闲散地聊着天,几个月的时间没见,青崖想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给她听。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雨声依旧淅淅沥沥不曾停歇。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不知不觉已是天色渐晚,柳白鹿来带他回摇光峰了
牵着柳白鹿的手,飞离了地面。青崖自半空中回头望去,花青儿在雨中撑着伞,望着自己远去,天高地阔雨淋漓,看不清她的容颜。直到地上的人影渐渐消失不见,青崖摸了摸怀里的松子糖,转过头去。
“不过是两峰相隔,便如此魂不守舍,等日后你筑基成功,学会御物之法后,随时都可以去天璇,眼下可莫要懈怠了修行才是。”
“是,师尊。”
夜晚,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摇光峰上的积雪融化后顺着雨水一道冲刷而下,在竹屋前形成一道小小的河流。屋檐下的石桌上,柳白鹿端着一方剑匣,放在了青崖的面前。
“从明日开始,便是正式进入修炼了,本门武学多以剑修为主,这柄‘捕风’现赠与你,作为修行之用。”
匣中是一柄淡青色长剑,呈半透明状,剑身长约三尺,比寻常的佩剑略短一些,入手轻盈,隐约之间似有清风流动。
“正如修士有着等级划分,天下兵器亦是如此。世间最寻常的钢铁锻
造出的,是最低等的人级兵器。而在冶炼中掺入了诸如烈火岩,照星矿,极寒铁等稀有矿石后,兵器便能发挥相应的特殊功效,此为高一等的地级兵器。
再往上,无论是锻造的材料还是冶炼的火焰都是上乘的天材地宝,便是天级兵器,到这个地步,兵器便可与所修功法相互配合,此时的兵器,更像是一件法器。至于那更高的灵级兵器,顾名思义,乃是已经拥有了自身的剑灵,到达了可以化形成人的境界。这一般是在持剑者长久的心血浇灌下才会形成剑灵,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刚刚问世就已经产生剑灵的兵器。
到灵级为止基本上已经是这世间兵器的顶级品质了,这人间是少之又少,至于那传说中的神兵嘛,人间还从未见过神级的兵器。你手中的这柄‘捕风’,便是由精铁与天青石的合金打造而成,虽说只是寻常的地阶兵器,用于修炼却是在合适不过,日后你若有了机缘,我会再为你打造独属于你的佩剑。”
接着传剑的机会,柳白鹿适时地为青崖普及了一下兵器的基本常识。
“那么,从明日起,我会将你练成这天陨弟子中,最锋利的剑”
只见柳白鹿轻轻拂过剑身,捕风之上忽然狂风骤起,剑身不断颤动低吟,引得持剑的青崖一阵血气翻涌。
天陨山上的晨钟暮鼓已然不知敲响几回,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抱剑听龙跃,鹤过前堂,铜炉焚旧香。摇光峰上,日复一日的,是神女与少年舞剑的身影。
转眼间,三年时光悄然流过,青崖已经成长为十七岁的少年。
三年间,在柳白鹿的千锤百炼和自己的勤修之下,两年前青崖便已经突破练气期,如今,青崖的修为已经是筑基期四重境界。
在这期间,青崖修行取得一阶段的进展后,柳白鹿便会带他去天璇峰找花青儿,起初是柳白鹿带着他飞行。青崖突破筑基期二重后,便已经能够掌握御物之法,总算是能够借助外物颤颤巍巍地自己飞去天璇峰了。
立夏这一天,少年春衫薄,青崖已是早早地脱去了长衫,换上了窄袖轻便的鞠衣式常服,少年持剑凌清风,似芝兰玉树,俯仰天地。
柳白鹿也将长裙换成了更为轻便的半袖裙襦,依旧是白衣胜雪,只在腰间系一条月白色的腰带,轻纱织成的衣袖透出洁白的藕臂。此时,她正坐在火炉旁,轻轻敲打着正咕噜咕噜冒着泡的一锅茶叶蛋。
卤水带着茶叶的清香沿着蛋壳敲开的裂缝渗透进去,只见柳白鹿全神贯注地敲敲这个,敲敲那个,俨然已是沉醉其中。
而此时自天际而来的一道剑信,打破了这一恬静的时刻,三年已过,新入门弟子的比试大会也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