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就像一条泥鳅,白白的身子一扭,人就不见了。
杨错没想到这差事却如此难办,宁王这样一闹,会惊动越来越多的人,皇室宗亲最看不得这些,只怕他还没有将宁王送进大牢,已经有人一状告到了皇上那里。
秀郡王冷冷地看着杨错:“杨大人平日里是怎么办事的,我一个闲散郡王管不着,但是今天若拿这一套来对付皇室宗亲,就要好好跟我说出个理。”
杨错道:“郡王爷放心,方才只是出了点意外,卑职回去就会向皇上请罪,等一会儿我们会想法子将宁王爷请出来。”
秀郡王面色不虞:“若是杨大人做不好这些事,我们大齐还有别人能办差。”
秀郡王说完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本郡王就在这里等着,看看杨大人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杨错只得躬身向秀郡王行礼,然后带着人进门去看宁王的情形。侍卫指着旁边的梨花四门柜子:“王爷躲到那里去了。”
杨错心中苦笑,早就听说宁王爷只要发了疯病就让人束手无策,如今看来此话不虚。
“大人,裴杞堂裴大人来了,问您这边可还顺利。”侍卫低声禀告。
杨错皱起眉头,说实在的,他不喜欢裴杞堂,虽然同是世家子弟,这个裴杞堂却跟他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从小规规矩矩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才走到现在,这个裴杞堂呢,在外胡作非为,凭着军功一步登天,做事从来不讲规矩,前些日子竟然敢违逆皇上的意思,要不是办好了赵氏的案子,现在恐怕早就进了大牢。
杨家经过了这些年的风波,但求一个稳字,裴杞堂这样的人,恐怕会身边风波不断,必然惹出一堆的麻烦,他还是离裴杞堂越远越好。
杨错整理一下领口,就要吩咐人将裴杞堂挡回去。
“郡王爷您怎么坐在地上。”裴杞堂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杨错面上一闪惊讶,今天可真是热闹,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秀郡王转过头,只见穿着海棠色官服的裴杞堂站在那里,他身后跟着两个侍卫,那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地立在哪里,就像两尊雕塑,浑身上下也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气势。
裴杞堂向秀郡王行了礼,十分大方地坐下来,“卑职是来看看这边进展的如何,刑部已经开始审问庆王府的人,皇上那边催得紧,时间可是不等人。”
言下之意,侍卫司应该早就将庆王送去了大牢。
秀郡王皱起眉头:“本来只是说将人带去听审,却没想到差点将人杀死在这里,你们这是在耍的什么花样?”
脚步声传来,杨错走出屋子,裴杞堂看了一眼,只见杨错脸上阴云密布,一筹莫展,显然没有搞定宁王。
“怎么会,”裴杞堂笑着道,“谁不知道侍卫司的杨大人办事最为妥当。”
“妥当?”秀郡王讥诮地道,“他已经在宁王身上开了刀,宁王身上血淋淋的一片,我可是亲眼所见。”
杨错抿着嘴站在那里,裴杞堂不禁觉得好笑,杨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养出一个上进的子弟,却没想到性子这样的规矩,刚刚升为副指挥使,就要啃这样一块骨头,也确实难为了他。
“这么说,应该请郎中来给宁王爷看一看。”
裴杞堂话音刚落,杨错的眼睛也亮起来,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宁王在床底下不吃不喝一天,应该请个郎中来给宁王爷看一看,这样一来不管屋子里怎么折腾,秀郡王都无法质疑。
杨错道:“我这就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秀郡王想要说话,裴杞堂却递了一杯茶过去,茶碗撬开一条缝,碧螺春的香味儿立即飘出来。
“尚好的碧螺春,”裴杞堂笑着道,“在这个时节不多见,郡王爷尝一尝,我也是才从皇上那里得来的,皇上知道郡王爷辛苦,也给郡王爷备了两盒。”
秀郡王目光一闪,也就是说裴杞堂到这里来是皇上的意思。
思量间,侍卫司的人已经一路跑去请太医。
一盏茶的功夫,太医就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太医匆匆忙忙给秀郡王行了礼,立即就向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顿时响起了宁王大喊大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