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有电话手表,也会给妈妈打电话。
叮嘱好后,何曼琪和唐一亭出了酒店。
夜里没风,外面仍旧有点闷热。
这骤然出来,好似从清凉的避暑山庄进入了大熔炉。
唐一亭摸了摸口袋,什么都没摸到。
何曼琪见此连忙摆手:“我可没烟。”
唐一亭会抽烟,但不常抽,也就心里烦乱时,总想来一口。
“陪我走走。”
“行,反正我也吃饱了,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做你的树洞。”
两人并肩在路边闲逛,谁也没主动说话。
大概过了好一会,唐一亭才打破沉默。
“康骏挺体贴的,不过他妈有点迂腐,前几天我也见过,一见面她就问在哪工作啊,父母做什么的啊,家住哪啊。
我说我爸妈离婚了,我做销售,她那眼神,马上变了。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她也没说再说啥,但我能看出来,她挺看不起我的,认为我配不上她那在法院工作的儿子。
刚刚康雅那么一搅和,他妈就以为我和康骏要结婚了,又刨根问底了一通。”
唐一亭比普通人要敏感百倍千倍,一点点的细节,她都会放大再放大。
康骏就是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所以才借口说要将她介绍给朋友们认识,率先离桌。
康骏也向她道歉,他也没想到康雅会开这么个玩笑。
“他说他尊重我,我不想结婚那么快,他就不提。
但他对我是很认真的,就是奔着结婚去的,他不想错过我。”
唐一亭用手将头发全梳到脑后,别过头抿了抿嘴。
这一刻,她眼底的迷茫宛若浓雾,让她看不清眼前的路。
“但我不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她说服自己可以谈恋爱,但远远还未能说服自己接受婚姻。
婚姻就像一场豪赌,赌赢,一生平安喜乐,赌输,就像她父母那般分崩离析,孩子成为牺牲品。
她不想再造一个像她这般不幸的人出来。
何曼琪突然牵住她的手,但没有看她,让她自己收拾脸上的狼狈。
“你别有太大的压力,你只是恐慌,害怕,这并不是你的错,康骏也会理解你的。
我和邵奕书睡了,说起来挺稀里糊涂的,但在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他帮我赶走我舅的那一幕。
从没有男人这般护过我,就是杨旭林,也没有。”
何曼琪仔仔细细地和唐一亭说着老家发生的事,也许,步入婚姻真的是一场豪赌,但若是赢的概率很大,自己手里又有足够的筹码全身而退,那就赌一赌。
当然,得深思熟虑再做决定。
“一亭,和他说明白你的顾虑,他会理解你的。
就算以后你俩不在一起,也能好聚好散,别自己憋在心里,你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