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山峻岭之间,李恪与他的战士们在神秘的十门关前屹立,他们的剑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光芒,每一击都激起一朵妖艳的血花,这样的激战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吐蕃与叶谷浑的攻击突然暂停,犹如被某种神秘力量驱使。尽管李恪依然守卫着关隘,但那些曾是青灰的砖石如今却染上了诡异的紫红,
仿佛被诅咒,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气。
李恪负伤,左臂缠着绷带挂在颈项,引领着勇士们巡逻。士兵们纷纷向他投以敬畏的目光,却无人敢站立,这是新制定的防御法则,以防敌方箭矢的偷袭。李恪走在城墙上,两侧的士兵举盾护卫,犹如黑暗中的坚盾。
“大哥,还能坚持吗?”当李恪走过一道隐秘的通道,一个声音响起,李泰浑身是血,坐在城墙下,昔日的肥胖如今只剩瘦削,眼窝深陷,胸口缠绕着白色的绷带。
周围的士兵都望向李恪,他们深知城头已成为绞肉机,敌人一批批倒下,袍泽也同样如此。
李恪明白,兵力已不足两万。昨晚,赫连铁男在统帅府前痛哭,恳求李恪放过赫连部最后的千名精锐,免于战事。在这场战争中,李恪亲手葬送了赫连部的全部精英!
距离决战之日,仅剩三日。李恪真想怒踹李泰,此刻提问岂非动摇军心?然而,李泰近日的表现让他选择了忍耐。
他推开护在他身前的盾兵:“大哥……”
“小心叶谷浑的射手!”李恪示意众人,然后说:“我们损失惨重,但吐蕃和叶谷浑更是满目疮痍。松赞还能承受多少打击?”
秦怀玉眼中闪烁光芒,高喊:“松赞,你还能承受多少损失!”其他战士纷纷响应,城头回荡着震耳的呐喊。
这声浪穿透了大墩山要塞,震动了松赞的驻地。他在帅帐中听见喊声,下令:“大相!传令,集结兵马,攻城!”
“赞普,我们已有半数兵力战死,不能再打了,吐蕃承受不住如此消耗。赞普,我们还需顾虑唐军的报复!”整个吐蕃的常备兵力已不足四分之一,松赞仿佛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喘着粗气。
叶谷浑的帅帐中,伏允阴沉着脸,瞪着面前趾高气扬的吐蕃密探首领。正午,这个潜伏在积石山的吐蕃间谍大摇大摆地呈上一封盖有松赞国玺的亲笔信,信中提出了正式的结盟。
松赞在信中迫使伏允臣服吐蕃:“国主,你是否想清楚,是等待唐军攻克叶谷浑,沦为阶下囚,还是成为叶谷浑的藩属,
享受荣华富贵?一旦攻破十门关,叶蕃即可调动兵马进入叶谷浑,助你一臂之力。”
“你依然是叶谷浑的权贵,只需服从我吐蕃的调度!”
伏允怒火中烧。吐蕃与叶谷浑,同处高原的政权,天生对立。双方已激战数十年,如同中原王朝的兴衰更迭。如今,内忧外患的叶谷浑面对日益强盛的吐蕃,虽底蕴深厚,却始终处于下风。
近年来,叶谷浑大片领土被蚕食,仅凭积石山的险要之地勉强保住了柏海草原。高原大部分地区已被吐蕃夺走,如今新贵要求旧贵族俯首称臣,成为屏障。
伏允深感屈辱,却不敢轻易拒绝。李恪的坚韧超乎预期,十门关之战,他只剩两万兵力,十万叶谷浑精锐恐怕所剩无几。仅凭叶谷浑自身,无法挽回昔日的荣华。
此战唐人损失惨重,将来必会报复。投降唐人不在考虑之列,同样崛起于高原,习俗相近的新贵势力伸出的橄榄枝看似是不错的选择。
唯一的困扰是尊严,曾经一方霸主,如何放下自尊,向昔日的小弟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