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大又如何?比我小又如何?”安子堂轻声问她,眸子里闪过精光。
“比你大的话,那我们得联手对付他,比你小的话,你就派我出马就行。”李昭昭道,她的算盘打得哗啦啦响。
如果安子堂同意和她一起把窥珠楼幕后之人揪出来,那他们就有了革命般的情谊。
如果安子堂同意只派她去打头阵,那证明他已经信任她,愿意用她,无论哪种,她的小命是保住了。
安子堂看到她稚嫩的脸蛋上,有一股意气风发的自信,很是耀眼,他波澜不惊道:
“哦?听你这么说,似乎有了全盘计划?”
“要看大人您想要什么效果了,你还是跟我讲讲这个人的来头,我好对症下药。”
呵,还是想套我话,这鬼灵精,安子堂心下暗笑,但他不动声色,站了起来,
“已经很晚了,姑娘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一副送客的口吻。
李昭昭也不勉强,捏紧藏在袖子里的书,慢慢退了出去。
安子堂见她走了,翻了翻她整理的卷宗,上面的字迹已然干透,手背贴了贴她用过的茶壶,感到一片冰冷,他心下感叹,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格外的早。
琥京城的习俗在立冬之日,每家每户都要给窗户贴“花边”,不同于窗花,这“花边”由碎布和干草融合在一起,实质作用是为了防风防寒潮。
因地势开阔的原因,每到冬季,琥京城猛烈和暴躁的寒风能把人吹倒,老百姓们得提前把家里每个漏风的地方,都贴上这样的“花边”,而大户人家,则讲究很多,通常会用陈旧的棉絮混合胶水,木灰等,再裹上防水的油纸,最后用暗色布纹伪装,看不出任何“花边”的痕迹,不像普通百姓家里的窗户跟打补丁一样花里胡哨的。
这种差异,也是评判哪家哪户有实力的表现之一,因为这样的工程下来,每年都是一笔很大的消耗。
凌飞峦站在游廊下,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开始贴“花边”了,他小时候是在最南边的陈城长大,今年是第一次在琥京城过冬,不免有些新奇,下属红镖见他背着手一个人站在那,上前出主意道:“少将军,已经立冬了,府里无甚可玩的,不如出门游玩一番?”
“这么冷的天,还能去哪?”
“少将军这就有所不知了,趁现在湖面还未结冰,正是上游船的好时候,那视野开阔,缓慢行驶,能看尽岸边初雪覆盖琥京城的美景,有银丝碳在船舱内烤着,温暖如春,外边冷,里面暖,再温上一壶佳酿,叫上几个美人作陪,岂不美哉?”红镖笑道,他为人和善,作为一个武夫,难得笑意盈盈。
凌飞峦转过身,轻踢了他一脚,道:“是你小子想去吧?”
“少将军英明,一下子就被您看穿了。”红镖笑笑,稍后又正了正脸色,“太子与其他皇子也都会去。”
后半截话,让凌飞鸾心领神会,“你的良苦用心我知道,父亲被圣上卸了兵权,心灰意冷缩在陈城称病养老,凌家的处境不上不下,这次又招我来琥京城,不知又要给我个什么样的下马威。”
“少将军看得清,属下做的功夫就不算白费,圣上对老将军心有芥蒂,这次若不先博得太子好感,恐怕到时候朝中更无人为凌府说话。”红镖言辞恳切。
外人看着光鲜的将军府,内里时刻如履薄冰,凌飞峦深吸口气,又问道:“太子的情况摸得怎么样了?”
“您的吩咐,属下不敢怠慢。太子虽为皇后独子,也是圣上第一个皇子,论长论嫡都是大琥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他却并不跋扈,对待宫人宽容,心怀天下,学富五居,对政事也亲力亲为,吃穿用度都颇为节俭,宫里宫外都很认可他。”
纵观古今,这样内外兼修的太子都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