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小的事,他都知道?
心里嘀咕着,面上李昭昭勉力一笑,“是的。”想想又连忙补充一句,“下官还未上任,无俸禄,恐无足够体面让诸位轻骑尉大人吃好喝好,不如先推迟一阵,待下官手头宽裕了再行宴请。”
她为难模样,顾枫觉得有趣得紧,越是兴致盎然,他越正经,“不必,你只要答应接下来帮孤做一件事,就当报答孤的救命之恩了,其实今日传召你,也是为了这事。”
“四殿下请言明。”
顾枫放下手中捏碎干果,一改懒散态度,直直盯着她:“你听过凌勇将军的事吗?”
好家伙,怎么他也过问起凌勇将军的事,心中的疑问疯狂发芽中,但她还未分辨出顾枫目的,只得小心翼翼回复:“凌勇将军是大琥的英雄,连孩童都知他大名,下官自是听过的。”
“那祭童案你又听过多少呢?”顾枫问到关键处。
李昭昭心一跳,生怕他察觉什么,刻意皱起眉,装作一无所知:“传闻凌勇将军为了赢得大扈一战,用了非常办法,不过下官是不大信的。”
顾枫一瞬不瞬盯着她,“为何不信?你可知什么内情?”
李昭昭摇摇头,脑里激荡,又想打消他的试探,还想大着胆子,反过来去套他的话。
心玄崩得紧紧的,手上动作却不慌不忙,提起陶炉给顾枫倒了杯茶,“四殿下为何会觉得下官知什么内情呢,不过是事物发展推测罢了。”
说话间,李昭昭双手呈上一杯香茶,又道:“为了准备笔试。下官了解过凌勇事迹,他屡次将敌人仗打个落花流水,并不是寄于祈天求地,祭祀等虚无缥缈的事,而是扎实的军备积累和实战经验。”
顾枫只定定看着她,不接那杯茶,她只得放下,继续道:“一个干实事,脚踏实地的将军,怎么会靠祭祀,献祭别人的生命这种旁门左道去赢得胜利呢。”
李昭昭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了,却没想到顾枫眼眸精光一闪,声音变冷,“那你是质疑陛下的判断了,对吗?”
心里那根玄猛然断裂,李昭昭后脖感到一阵凉飕飕,她差点忘了,是陛下亲自把凌勇将军明升暗降,置喙陛下,是嫌得活得不耐烦了吗?
她惊得立马下跪,匍匐在顾枫脚边,大气不敢出:“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就事论事,绝无冒犯之意。”
余光是他衣袍下摆精致线脚,周围寂静无声,忽的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笑,略带薄茧的手抬起她的下巴。
他眸光深邃,呼吸轻轻扫过她仰起的小脸,“量你也不敢。”
李昭昭手指陷进地毯之中,顾枫喜怒不定,让她神经一刻都不敢放松,试探着问:“四殿下是想让我重新查勘祭童一案吗?”
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面颊,他的声音放柔,“真是个聪明人。算孤没看错你。”
说罢,他放开她,面色严肃,“此案至关重要,祭童案疑点重重,孤不管你用何办法,一个月内找到新的线索。”
李昭昭面带难色,蹙眉望向他,“四殿下能否告知为何会选我吗?”
顾枫残忍一笑,“事成之后孤自会告诉你,事败,你也无需知晓。”
说到此处,他又凑近她耳边轻声低语:“孤不管你是安昭儿还是李昭昭,总归是一个欺君之罪。别说榜眼的功名会被褫夺,你的小命都命悬一线,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