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吧?
以鞠尘对黄约师一丁点的了解,便知道那晚灵力耗尽使得她的身体休克昏迷,带走她的便是将她误认为是阿蘅的黄药师了,东邪黄药师可没那么好心的将她带走时会顺便捎带上何沅君呢,他也不会关心这种。所以,小阿沅有得急了。
“你的身体极度虚弱,昏睡了三天应该也饿了。”
观察她许久的黄药师说道,很酷的不理会她望过来的眼神,径自起身走了出去。
鞠尘哽了下,沉默了会儿,理了下思路,心中有些明白了什么。半晌,鞠尘打量周遭,这是一间很清雅的房间,各种摆设很有江南的味道,敞开的窗处,绿柳池塘,池塘里荷叶翠绿,荷花亭亭,含苞欲放,空气中弥散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绵软味道。由此看来,她应该还是在苏杭一带。
打量完,方慢腾腾的掀开被子,当瞧见身上穿着的一袭素白的女性衣裳时,不知为何,头皮微微的发麻——她记得自己一直是男装打扮的,古代的女装太累赘,不适合远行工作,所以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不敢再深想下去,鞠尘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将头发随便的束成一束,走到角落里的木架子上盛着的铜盆前,就着清水洗了脸。
整理好自己,刚坐下,黄药师似乎也掐准了时间晃进来,手里竟然端着一个托盘。鞠尘眨了眨眼,注意到他步履轻盈无声。果然,他早就知道她醒了,所以才以脚步声提醒她吧。
黄药师看到她古里古怪的发型,眸光一闪,没说什么。
似乎找不到话题,两人同时保持缄默,或者两人都在试探对方,又舍不下那千丝万缕的情感牵扯,于是两人便以一种诡异又平和的方式暂时无语着。
鞠尘见黄药师递给自己一碗泛着淡淡清香的药汤,不知道什么东西,并没有去接。
似乎是鞠尘不合作的态度惹到了某人,黄药师冷哼一声,说道:“你的体内气息乱七八糟的,再不好好护养,不出一年,便会败坏了。这是用世间最珍贵的药材熬制而成的药,对调整内息很有用。”
鞠尘看向他的眼睛,然后伸手接过。好吧,是她心里不忿,将从冯蘅那儿受来的气撤到他身上了。若不是为了这男人,冯蘅也范不着设计自己,将自己亲自己送到黄药师面前。
入喉的汤药味道还可以,没有那种中药的苦碜人味,一股说不出味儿的淡淡的清香绕于唇齿间,鞠尘尝得出其中有几味是当世难得的珍奇药材。不愧是黄药师,制药本领真高明。
只是,他花了这么大血本的为她养身体,怕是因为这张脸吧。
喝完药,鞠尘在黄药师的示意下,执起象牙箸,慢慢的吃着桌上精致的饭菜。只几样菜色,精致到了精细,色香味一绝到令人为之神动,却毫无味觉——这是对鞠尘来说的,随便让个人来尝上那么一口,决计会痛哭流涕的声明,这是世界级的美味佳肴啊。
虽然夸张,但属实。东邪黄药师的厨艺可谓一绝,黄蓉的厨艺就是黄药师亲授的,黄蓉那丫头还拿这厨艺去诱得贪吃的洪七公将一身武艺传授给了郭靖呢。
可是,嚼在嘴巴里却是形同嚼腊一般,令鞠尘生不出喜悦的感觉,这具身体,仍是五谷难进。
鞠尘默默的细嚼慢咽,知道一旁的黄药师一直盯着自己瞧,深邃的眼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那不容人忽视的气场时不时的提醒她这男人的存在。然后,鞠尘敏感的觉得喜怒不形于色的黄药师不高兴了。是因为她对他的厨艺不捧场么?也是,听说黄药师自黄蓉长大到可以到厨房去捣腾时,父女俩的三餐便由黄蓉接了去,黄药师只有心情好时才会下厨去做几个菜,普天之下,除了黄蓉,还没哪个人有幸能尝到他做的东西哩。
努力到了极限,鞠尘便搁箸不用了。黄药师打量她平常的面色,眼睛里油然透着几分怀疑。
“人可以三天不吃饭,三天不喝水却是绝对活不成。但水又岂是生命必要的东西?人不食五谷杂粮,一样会死。”
冷冷的声音响起,鞠尘知道某人生气了。
为什么?鞠尘有些困惑他的语气。这时代还没有“营养”一说,鞠尘明白他的意思,水是没有营养的东西,比不上食物的好,人长期不吃饭,会因营养不良而死的。
鞠尘点点头,很客气的说道:“麻烦给我一杯白开水。”她还是习惯喝水饱腹。
黄药师挑眉。
“哦,就是煮沸了的水,麻烦你了。”
太过客气的话,又惹得空气为之一滞。黄药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眉宇间的冷淡薄凉似乎不是刻意的。鞠尘安安静静的任他看,直到黄药师竟然欺过来,一手托起她秀气的下颌,上上下下认认真真的省视这张脸。
这眉这眼这鼻子嘴巴,连额头上掩映在浏海下的那道很细很细的疤痕都如记忆中的无二致,为何却不再是那精灵黠慧的神韵,而是淡薄无绪得仿佛那方外之人,七情六欲皆被抛弃了。这几天,趁她昏迷时,他一直在看着她,她是阿蘅,又不是阿蘅了,世间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吗?
“你到底是谁……”
喃喃的声音,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
“我叫鞠尘!”
鞠尘很平静的说,平静到让人以为她是不为所动的,黄药师却感觉到她身体并不如她语气中的平静,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手指一动,黄药师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然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笑意在唇边泛开。
鞠尘开始郁闷了,在心里将所有的神骂了一次,还有罪魁祸首的黄氏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