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谕,小指教师,大指校长。
听起来地位不高,实则截然相反,实打实吃皇粮的差事。
尤其是在当朝体制下,读书人的地位最高,恰恰教谕又是教诲生员的,分量有多重可想而知。
反正从明面上来说,镇三老是别想再随意拿捏陈墨了,而且以后镇里所有的大事,他也都可以参与其中。
就连王富兴这位里长,见面也得主动问候才行。
况且陈墨还不是普通的教谕,而是全县书院皆可任教的,别说是在白河县,放眼天下都能算是独一份儿了。
正是明白这些,王富兴才急眼了。
“陆教谕,是不是弄错了,陈墨县试都没考过,怎么可能被任命为教谕呢?”
“这位是?”
陆汉卿疑惑,看向黄政等人,
“陆教谕,自我介绍一下,王富兴,百家庄的里长,可以说是看着陈墨长大的。”王富兴舔着脸抬高自己。
陆汉卿可不吃这一套,笑着问道:“既是一村之长,又是陈教谕的长辈,怎么听着像是不希望他好呢?”
“陆教谕误会了,我只是做个核实,回去也好向乡邻们报喜。”王富兴赶紧往回找辙。
“如果是这样,王里长就去县府核实吧。”陆汉卿丝毫不给面子,“陆某只负责转交委任文书,其他的概不知情。”
“可是……”
“好了,委任文书假不了,你还要说什么?”王权使个眼色,笑着看向陈墨,“老夫恭喜陈教谕。”
“恭喜陈教谕。”
其他人,也都纷纷拱手。
同样是道喜,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严和林翰是单纯的震惊,死活想不通陈墨县试前还是学生,怎么考完就成为教谕了?
关键是,他连县试都没考过,而且是垫底的存在。
黄政除了吃惊,心里全是振奋的激动。
来书院的路上他做过盘算,先不让黄书郎拜陈墨为师,相处一段时间,等事情沉淀沉淀再说。
如果陈墨有真才实学,到时再正式拜师。
反之,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半天不到的功夫,陈墨就摇身一变成了书院教谕,而且还是陆汉卿亲自来送的委任文书。
别人或许不清楚陆汉卿的分量,有过几天同窗情谊的黄政可太清楚了,整个白河县的教育口,基本就是他一人说了算。
还有,任命教谕这种事情,陆汉卿只有推荐和表决的权利,真正拍板做主的还是县府,显然背后还有着隐情。
不管怎么说,黄家这次是捡到宝了。
想到此,黄政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来得尽快找个机会,向陈墨赔礼道歉才行,县考前因为浮票的事情,他当时可没少奚落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