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助监督放下“帐”一走,和他一起落地的小小一个立刻从他头发里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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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片葱郁的森林和瀑布,瀑布下水天一色的苍蓝色湖泊,还有在湖边相安无事喝水的野鹿和狼群,千寻立刻飞了过去,摸摸这个,撸撸那个,被小鹿一个喷嚏打飞,噗通掉到水里,哗啦一声,一尾银鱼飞跃,她骑在上面,重新找回了在梦里自由自在玩耍的快乐,“我喜欢这里!”
原本心事重重的夏油杰见此不由好笑:“那我先去工作,你自己在这里玩?”
“我和你一起!这是和梦……睡眠相关的诅咒。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小人甩干银发,膜翅一抖,摸摸温顺得出奇的头狼,在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中重新向他飞来,刚要钻他丸子头,就被冰冷压抑的眼神吓住,“夏油君?”
“被祓除了。”他说。
——就在刚才,放在灰原和七海身边的咒灵,全都失去了联系。
一个半小时后,东京。
夏油杰和五条悟几乎同步赶回咒术高专。
两人略一碰头,很快就决定了由速度更快的五条先瞬移前往出事地点收尾,更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夏油杰则留下来安抚众人善后:
负责跟进这事的辅助监督已经死了。七海重伤,灰原死亡,夜蛾校长和二年级的班主任都正在海外出差。硝子无法面对怎么使用反转咒术都无法救活的学弟,她匆匆给七海治好伤,处理过灰原的尸体,就哽咽着说了声抱歉,自己一个人泣不成声地跑了出去,在走廊上抱着膝盖痛哭。
七海也不行。他和硝子一样,情绪濒临崩溃,完全无法接受同伴的死亡,甚至还发泄地说出了不如把任务全交给悟去处理的话。
夏油杰替灰原合上双眼。
是他搞砸了,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所以这个时候也应该由他——
来为只剩下一半的灰原整理遗容收殓,然后安排好一切。
“是特级咒灵!”电话的另一边,负责观测咒灵的“窗”颤抖得连声音都稳不住,“和我们最开始的时候观测到的完全不一样。也看不出是咒胎……”
夏油杰低头,看向了灰原被白布覆盖的半个身体,盯着那上头被血水渗透后又干涸成一块的红褐色斑点,始终不曾错开视线。
——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现实吗。
当天晚上。
他为灰原处理完后事,把后续工作交给另一个辅助监督,自己一个人走回住处。
“夏油君,要哭吗?我肩膀给你靠?”
小小的光点碰碰少年鼻梁,见他站在宿舍楼下,一瞬不瞬地看着灰原再也不会亮起的房间,始终不发一言,苦恼得在他头顶直转,“难受就哭啊!男人哭又不是罪,我不会笑你的!要不我去找五条君——”
“让另一个你出来。”黑发束起的高大少年眼神愈发沉郁,声音很冷,“我有话问她。”
千寻:“!”“另一个你”……她的精神状况,真的又出问题了!
她只震惊了极短的一瞬,就镇定地表示:“她就是我,问我也是一样的。”
夏油杰眼中没有笑意地笑了。
“小白,叫她出来。”他视线落向地面,一只飞蛾从灌木丛中飞过,在夜里撒播下细碎的磷粉,“只有她能回答我的问题。”
“抱歉,夏油君,这我确实做不到。我之前一直说你精神状态不好,其实我也……有点问题。总之,人格切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我自己是控制不了的。她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和灰原君有关……”
夏油杰没有回答。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任务。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个连公路都没有的小山村,有多名村民相继失踪死亡,光是这个夏天就毫无征兆地突然没了十来个人,老人居多,死状离奇,连镇里派来的警丨察都查不出什么。
“其实之前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我们一直没放在心上,觉得可能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一时糊涂走失。但今年闹得特别凶,别说老人,连小孩都差点没命,还死了几个年轻的!这下可炸了锅了,本来村里就没多少年轻人……”
村长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絮絮叨叨开车,一会抬头瞄一眼后视镜里抬手揉按额头的少年,顺着他的视线向车窗外看去,“那栋房子?对,那一户最近确实失踪了两个人。隔壁那栋也是,他们家的小孩差点被杀掉。好厉害啊小哥,你怎么知道的?”
“用眼睛看。”夏油杰说着,拍拍村长肩膀,令人不由自主信赖的温和笑容让村长忽视了一闪而过的怪异,“田村先生,我先下去看看。您的办公楼是正中心那栋对吗?我十分钟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