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微明字昭言,幼时齐微明经常在温凝耳边念叨,教她“昭言”是什么意思。
“昭昭,明也,言之昭昭,正义君子也。”
齐微明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她的耳边,温凝沉凝半晌,目光落在晏和二字上。
萧云辞从未提过自己的字,齐微明也从来不说,她便从来没有在意过。
原来他叫晏和。
温凝心中不由生出一句,“海晏河清,时和岁丰,太平盛世。”
木槿疑惑看着她,“姑娘,您在念叨什么呢?”
“没什么。”温凝摇了摇头,将那信放在烛火上缓缓烧了,不落人话柄。
她可以想象齐微明今日遇到萧云辞会是什么神情,毕竟在他看来,是自己背叛了他……明明不用再去和亲,却一转头嫁给了萧云辞。
温凝叹了口气,她从小与齐微明一道长大,知道齐微明的性子,他虽然看着温和大度,可终究还是有些骄傲与气性的,只是在自己面前很少表现出来罢了。
如今与萧云辞的婚事在即,她无法单独出去与齐微明见面。
毕竟萧云辞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若是在婚前被人发现自己与齐微明私会,萧云辞的声誉也会受损。
温凝打开那九连环,摸着那在宫中一直陪着自己的小玩意儿,眼眸微红。
齐微明既对那周姑娘下了聘,如今其实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她不可能那么自私,让齐微明等自己这么多年,若是他真的与那周姑娘琴瑟和鸣,夫妻恩爱,自己又何必去拆散他的好姻缘。
不如……不说罢了,萧云辞近日忙着必格勒的事情,也很难脱身,不如随缘为之,齐微明若有心,应当会回信给自己。
温凝捏紧了那九连环,将它束在袋子里,塞进了箱子的最底下。
窗外月明,夜空无星,各家都已安静入睡,可京城周尚书府却仍旧嘈杂。
“小姐,小姐,别砸了,这瓷瓶可贵,都砸坏了……”小丫鬟快要急哭了,忙上去拦,却被周明燕一把推倒。
“别来烦我!”周明燕眼角也挂着眼泪,可脸上却半是愤怒,半是伤心,“他把我周明燕放在什么位置?”
丫鬟哪里敢搭话,她吓得半个字也不敢再说,只缓缓爬起来,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
可周明燕开了话匣子,便收不回来,继续边哭边说,“我待他这般痴心,他今日下了聘礼,居然居然还去温家?我周明燕便是这么廉价吗?这让我怎么嫁?”
“那便不嫁!”一个带着愠怒的声音蓦然而来,周明燕一怔,眼泪也停了下来,却是低下头,没有再反驳,只小声喊了声,“爹爹,您怎么来了。”
“有什么好哭的,下了聘又如何,他齐微明也太不把我们周家当回事,若他执意如此,心中还想着那温家的姑娘,咱们也不必上赶着去与他家结亲,难道这京城除了他齐世子,便没有别的好男人了?”周尚书皱眉看着自家女儿,没好气
的说,“你也有骨气一点。”
“可是爹爹……”周明燕委屈道,“人家双方本就有婚约,我费了多少功夫,好不容易才在他心中留下一点痕迹……女儿只不过是气不过,若他还有诚意,与我道歉低个头,这个亲还是可以结的。”
周尚书蹙眉看着女儿,气不打一处来,“你呀!”
“女儿是真的很喜欢他。”周明燕抱着周尚书的胳膊,声音软和了许多,撒着娇说,“爹爹为我做主好不好,等我与他成婚,我才有机会拴住他的心,倒时候必然不会让他再想起温凝是谁。”
“傻姑娘。”周尚书长长的叹了口气,“若爹爹不依你,执意要退婚呢?”
周明燕立刻红了眼眶,一颗颗珍珠不住地从眼眶里往外掉,“女儿真的喜欢他很多年,爹爹,求你了。”
周尚书一直极为宠爱自己这独女,看到她眼泪流个不停,自然是心疼不已,“好好好,爹爹去替你出头,不许再闹了。”
“谢谢爹爹!”
周尚书走后,周明燕坐在房中,看向跪在地上清理瓷片的小丫头,皱眉道,“上回宫里那两个嬷嬷怎么死的,查出来了吗?”
小丫鬟一听到这个事便觉得毛骨悚然,赶紧道,“小姐,张公公上次回应说了,查不出来,深宫之中,这种事本就不少,很有可能只是那两位嬷嬷恶事做惯,得罪了旁人,只是巧合罢了,与咱们没什么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