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放弃了负隅顽抗,连忙学着他俩之前的样子,把鼻子伸到了石板前仔细嗅着气味。
我的鼻子在石板不大的面积上寻觅半天后,终于,一股淡若游丝的气味稍纵即逝般地飘进了我的鼻腔,被我灵敏地捕捉到了。
当我再次加快呼吸频率,加重呼吸力度,想要再次确认它的身份和来历时,它已再难寻踪迹。
不过,已经足够了!
我惊喜地抬起头,冲着蔡从章叫道:“老蔡,我闻到了,那是香灰的气味!”
在寺院里浸淫多年,我对那种气味太熟悉不过了。
蔡从章笑了起来:“不错,正是香灰的气味。石板上那黑漆漆的印记,并不是泥土浸润的痕迹,而是香蜡经年累月掉落在石板上形成的印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块石板应该是寺院里当年硕大的香炉上的一块组成件。”
叶真点了点头,说道:“极有可能!”
我兴奋地说道:“既然香炉的零部件都散落在这里了,那是不是说明大法华寺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蔡从章又举目眺望了一下,轻声说道:“就目前的情形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走,搭帐篷去。我们先住下来慢慢寻找,我就不信了,它还能飞到天上去!”叶真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背囊旁,从背囊里掏出一顶折叠帐篷扔给我。
“你特么要是生在革命年代,绝对是个汉奸头子!太现实了,太能见风使舵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墙头草!”我冲着叶真恶狠狠地骂道。
叶真也不生气,嬉笑着说:“哥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顺势而为,懂吗?”
没用多长时间,我俩就熟练地搭好了帐篷!
安顿下来后,我们就开始分头寻找线索。
有了香炉碎片的鼓励,我们的信心一下子全都回来了,兴致勃勃地在灌木丛中披荆斩棘,看看还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可惜整整一天,除了那块石板,我们再没有任何发现。
到了晚上,大家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连话都不想说。
蔡从章见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在睡觉前鼓励大家:“别灰心,香炉碎片的发现,毫无辩驳地证明了这里这一带曾经出现过一座寺庙。至于它为什么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定有我们还未发现的关键线索。只要我们细心寻找,肯定能找到!我就不信了,这么大一座寺庙,最后就只剩下一块香炉碎片!”
四天以后,蔡从章终于相信了,这座寺庙可能真的就只剩下这一块香炉碎片了!
这四天时间里,我们差不多把以“香炉遗址”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左右的地面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任何发现。
在第三天的时候,蔡从章还带领我们扩大了搜索范围,叶真悄悄掏出了GpS定位仪,发现已经超出了壁画所指示的范围。
即便如此,同样徒劳无功。
第四天夜里,我们围坐在火堆旁,气氛变得很凝重,除了含水的树枝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万籁寂静。
大家都沉默不语,蔡从章在低头想着心事,曾晓娇在看着火堆发呆,叶真叼着一根草尖抬头望着星空,而我在用小木棍拨弄着地上的泥土。
火光映红了我们有些呆滞的脸,而一阵紧似一阵的木材爆裂的声响,像是为我们燃起了送行的鞭炮。
“明天回去吧,再待下去没有意义了。”蔡从章终于抬起了头,思索再三后,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他的眼中虽映衬着火光,却黯淡了希望之光,
没有人回应他。
即使蔡从章不说,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上山容易下山难。”蔡从章抛下这句话,便自顾自地钻进了帐篷。
接着,曾晓娇也站起身来,走进了自己的帐篷里。
叶真把身边的一根树枝狠狠地扔进了火堆,站起身来使劲拍了拍屁股,轻声骂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最后还不是得拍屁股走人。”
我白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能改掉你那马后炮的臭毛病。”
“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