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光完全熄灭后,山洞里立刻变得昏天黑地。
手电筒的光也变得微弱起来,只能照亮身前不足两米的距离。
前行的危险在黑暗中不断放大,我们仿佛已经听见了它嗜血般的低吟,根本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冲出来将我们撕咬、吞噬。
我们必须要尽快走出去,拖得越久,越危险。
走了一会儿,叶真忽然惊喜地叫道:“快看,那是……你们相信光吗?”
“什么光?”我们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地看着叶真。
“那不就是光?”
我顺着叶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觉天边无尽的黑暗好像的确被撕开了一条如同针尖一般纤细、若隐若现的惨白小口子。
“的确有光渗出!”蔡从章喘着粗气,也兴奋地叫道。
从山洪肆虐的地面来到地下这么久,蔡从章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全凭着坚强的意志和信念再往前机械式地迈步。
我心里一直非常担心他能否走得出去,会不会死在这洞里。
突然出现的光亮,给了我们一线生机。
“现在几点了?”蔡从章问曾晓娇。
“七点二十八分,北方的这个时节,天应该蒙蒙亮。”曾晓娇抬腕看了看表,说道。
“那就是天光!你们听,雨落下的声音是不是也大了起来?”叶真语气间非常激动。
的确,雨落在地上的滴答之声已经犹在耳边。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暂时忘记害怕和疲惫。
我们欣喜地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那个有亮光的地方。
“一线天!”当我们抬头仰望穹顶时,看到巨大的山洞好像被锋利的刀从上劈开,留下了一道细缝。
而细缝的两边,竟长着参天的古树。
两边的古树非常有默契都朝着彼此的方向倾斜着向上生长,参差不齐的巨大树冠就像伸出的层层叠叠的手握住了对方,挡住了阳光雨露,也遮住了这条细缝。
而到了现在的秋冬季节,树叶落尽,阳光才能穿过细密的枝丫,从这道缝里零碎地洒下来。
“难怪法华寺能隐藏几百年不被人发现,好不容易裂开了一条缝竟还有大树遮掩,就算天上的间谍卫星都发现不了!”叶真感叹道。
只有我心里最清楚,这哪是偶然裂开的缝啊,这是匠人们将法华寺用悬填之法沉入地底后,合拢顶部留下的缝隙。
而缝隙两侧倾斜生长的大树,也是匠人们为了用树枝遮住缝隙而人为栽上去的。
“说不定,这里就是匠人们的撤退通道。”我看着头顶的裂缝,在心里推测道。
“可是这洞顶离地有七八十米高,我们怎么上去啊?”叶真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就冷静地看到了这个问题。
“我们四处找找,这里也许会留有逃生的东西。”我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怎么那么肯定?”叶真狐疑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