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就看见曾晓娇已经站在院子里沐浴着清晨的寒风了。
昨天堆在地上的所有物资已经被她检视过了一遍,分成了两堆。
恰好叶真这个时候也打开了房门,正揉着惺忪的睡眼。
当他看到院子里迎风而立、洁白的俏脸被寒风冻得脸颊通红的曾晓娇和地上明显分配不均的两堆物资时,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一个箭步跨进小院,从那一大堆物品里捡起一套野外煮水的茶壶套装看了看,又摸了摸那床精美的羽绒被,然后不解地看着曾晓娇:“你一大早就起来分家,这是想干嘛?”
“这一堆没用的东西,我已经做主送给老罗了,而那一堆,我们带走。”曾晓娇的手正好指着叶真,毕竟,他现在正身处那没用的东西堆里。
“你才是没用……的东西!”叶真最后的话已经微不可闻,因为曾晓娇的飞腿正好踢在了他的前胸上,他飞了起来,刚好倒进那床他爱不释手的羽绒被里。
“你还来真的啊。”叶真愤怒地从被子里一跃而起,但一看见曾晓娇圆瞪的怒目,他嚣张的气焰立刻就消逝了。
“行行行,听你的。”
吃过早饭,我们赶上骡车,出发了。
确切地说,是叶真赶上骡车,载着我们出发了。
据老罗说,他夜观天象,过几天将会大雪纷飞,如果不赶紧出发,到时候大雪封山,就只有等来年春天才能进山了。
“那我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这会儿进去了,大雪一封山,我们不也就出不来了吗?”叶真当即说道。
“确是这个理儿!你们来的时候不巧,要不等明年开春再进去?”老罗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行,就算被封在了昙花镇,我们现在也得进去。一是物资已经到位,路就在眼前,而且天气暂时还有保证,现在退缩又不知道何时才能重新来过,费时费力。二是如果气运不佳,真被封在里面了,其实也不算坏事。”老罗走后,蔡从章轻声给我们三人说道。
“被封在里面还不算坏事?”叶真一脸惊讶。
“我们出不去,但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就算敦煌那边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插翅也飞不进去啊,哈哈哈。另外,这大雪,说不定也能割掉跟在我们身后的尾巴。”蔡从章的慈祥面孔上,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们被人跟踪了?”我惊呼道。
蔡从章笑着摇摇头:“以防万一。”
于是,出发时间就被定下来了:第二天一早!
宜早不宜迟。
这天,阳光明媚,山间虽时常有冷风刮过,但天气很好,非常适合赶路。
骡车晃晃悠悠地行进在山路上,这条路虽少有人走动,但以往的车轴印还是清晰可辨。
我们欣赏着两侧愈渐浓密的未被开发过的原始森林,心中虽忐忑,但也愉悦。
车夫叶真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闭嘴,当心惹来野兽!”曾晓娇喝道。
叶真吓得立刻就闭上了嘴。
这一路上,我们风餐露宿,老天爷也格外开恩,三天以来全是阳光普照的大晴天,连一片雪花都没有飘落。
第三天下午,我们远远就看见了山坳里的村镇。
金色的阳光洒下,山的阴影将小镇反射出的光芒映衬得更加熠熠生辉,像一颗被遗忘在密林中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