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小和尚竭斯底里的吼叫置若罔闻,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我用拳头砸中的壁画。
可能是因为我出拳比较仓促,力气还不够大,它只落下了一些浮土,碎裂了很小的一部分。
我冷静地抬起拳头,打算再补上几拳。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动弹不得。
“小和尚?不可能!失去理智的小和尚还在释放蹩脚的狮吼功呢,根本来不及阻止我。”
我回身一看,曾晓娇的美目里喷出了怒火:“你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是来寻找线索的,而不是破坏线索!”
蔡从章也气急败坏地走到我的身旁,架住我的另一只手,着急地催促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时,逐渐恢复理智的小和尚已经停止了毫无作用的怒吼,掏出手机,正在打电话。
我用力扭动胳膊,想挣脱曾晓娇的束缚,谁知她的力气奇大,我根本挣脱不了。
“走!”曾晓娇严肃而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说完,她手上用力,我便身不由己地被她往外拖着走。
“你!……”我看到了她的侧脸,已到嘴边的话又被我咽了下去。
这是一个我从不曾认识的曾晓娇!
她目光凌厉,面容冷酷,让人不敢直视她冰冷如霜的眼睛、抗拒她蛮不讲理的举动,大小姐的傲娇之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肃杀之气则弥漫全身。
此时的她,像一个杀手!
只有最冷酷的千面杀手,才能在顷刻之间完成这样的转换。
一种曾经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莫高窟61窟前的那一个清晨,莫非真的是她?
她快速将我扔出门外,随即又转身进门扶住蔡从章:“老蔡,这小子疯了,庙里算是待不下去,赶紧走,最好今晚就离开此地。”
“不行!绝对不能走!”我大声吼道。
“为什么?故意损毁文物罪,可以判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打算今后在牢里度过?”曾晓娇也不争辩,只是平静地拿法条压我这个寺外狂徒张三。
“我没有故意损毁文物!那壁画之下,还藏着东西!”我争辩道。
“藏着东西?”蔡从章的眼睛亮了,“你怎么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我正要告诉他们,就听曾晓娇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走!一会儿该有人来了,跟我来。”
曾晓娇说完,弯下身子,顺着阁楼的外墙一路小跑,带着我们躲在了墙角处。
“还不赶紧往外跑?一会儿他们关了寺门,来个瓮中捉鳖,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我焦急地说道。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刚才你孤勇的铁拳落在壁画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后果?”曾晓娇讥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寺庙大门的保安肯定已经接到电话了,我们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最危险的地方现在最安全,我们就藏在这里,料他们也想不到我们竟如此大胆。”
听曾晓娇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我的右手指背疼得厉害。
我抬手一看,手指指背已经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曾晓娇瞟了一眼我的手,笑道:“怎么?那壁画上的观音菩萨需要用你的血去祭献,才会给我们来个仙人指路?”
“喂,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创可贴有没有?给我来一张!万一我血尽人亡,你们今生恐怕都找不着这线索了。”不就是威胁吗?谁还不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