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莫愚受女孩欢迎,这也正常,毕竟人家长得好看,肯定讨女孩喜欢,莫愚喜欢女孩也是应该的,正常的男人都该喜欢女孩的。
除了红油漆,这一早上还算太平,等早上那波生意过了后,各家各户都清闲了下来。
刚洪令打过电话回来,中午没办法给大家做饭,尤青烧成了肺炎,现在在医院输液。
纪传宗不放心孙子,说什么都要去医院看看,铺子就就给了纪守拙。
午饭是在对面的小饭店解决的,吃过了午饭,很快有人召集街上的年轻人一起清理街道。
纪守拙和莫愚、阿翔自然也在其中,他仨负责自家铺子,隔着楼道口的那家铺子是干裁缝的,只有程老伯和他的孙女程芝,也得让纪守拙他们三人帮忙才行。
红油漆洗是洗不掉的,有人准备了白漆,要给墙壁和卷帘门重新粉刷一遍,又是夏天,油漆多少有点味儿,做食品生意店铺下午就不能开门了,给邹叔放了半天假。
戴上报纸做的帽子后,三人便开始粉刷起墙壁来,阿翔话多,但是干活没偷过懒,怕俩个年纪小的不会,自己拦下了最重的活。
“你俩补补墙上的就行了。”阿翔拿着用扫把绑好的滚筒刷子刷卷帘门,又说了一句他最近经常念叨的话,“以后的生意不好做了。”
纪守拙跟莫愚一人补漆,一人提着油漆桶,他们明白阿翔的意思,暴力拆迁已经暗中开始了。
但老百姓怎么有能力跟那些个老板比呢,他们耽误一天的生意,就少一天的收入,日子短也就算了,日子长了,没有哪个普通人能经得起这种拉锯战的消耗。
三人正沉默着,程芝端着凉茶出来请三人喝,“谢谢你们啊,歇会儿喝口茶吧。”
话音刚落,“哗”的一声,像是液体一样的东西从楼顶上被倒了下来,几人齐齐回头,只见在对街刷白漆的几个年轻人被淋了一身的红漆。
莫愚一抬头,刚好看见几个人影从顶楼一闪而过,他下意识朝他们这栋楼看了一眼,血红色从天而降。
纪守拙和阿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上去,身体的本能反应很快,阿翔往旁边一躲,纪守拙将程芝推向了莫愚的方向,自己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胳膊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壁上。
倾倒下来的红漆四处飞溅,地面上血红一片,油漆特有的味道很是刺鼻。
“楼上!”莫愚将怀里的程芝扶正,提醒了一声,阿翔也难得能赞同他的想法,刚想上去逮人。
纪守拙也想跟着上去看看的,手臂一晃,肩膀处传来一阵刺痛。
“拙哥?”莫愚听到纪守拙吃痛的声音,又折了回来“你撞到胳膊了?”
刚才那么慌乱,莫愚看着纪守拙撞到了墙上,就是不知道撞成什么样了。
骚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很多人都从居民楼里跑了出来看热闹,乌泱泱的一片,这一下子谁还分得清谁是谁。
程芝被吓坏了,还在状况之外,阿翔伸手捏了捏纪守拙的胳膊,纪守拙没忍住叫了一声,他蹙着眉头,“去街角跌打师傅那里看看吧,这里还得有人收拾,我和阿愚留在这儿就行了。”
跌打师傅的店没两步就到了,老师傅给纪守拙看了一下,胳膊有一点撞伤了,擦了药油,又嘱咐他好好休息。
从店里出来,街上的人群并没有散去,离他们稍远的几幢楼,还有人从楼顶丢烂菜叶,这些东西不至于砸伤人,但是又是够晦气的。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着要报警,但是很快又有人浇冷水。
“人都没抓到,报警有什么用?难道警察二十四小时看着这里?”
也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以后不会都这样了吧?那还怎么生活?”
这一下,人群都安静了下来,要是天天有人捣乱,还怎么生活,现在这些小打小闹的,好像只是警告,如果他们一直不搬,对方会不会更加恶劣?伤到老人小孩,又该找谁去负责?
众人讨论了一阵,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只能就此作罢。
街道还是要清理的,纪守拙胳膊伤了,只能先待着铺子里,剩下的事情,由莫愚和阿翔帮忙善后。
弄了整整一个下午,街道上的狼藉才被收拾干净,阿翔累得不行,嚷着要先回去休息。
莫愚关切道:“拙哥,伤得重不重?”
纪守拙摇摇头,“擦了点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他俩正想上楼,遇上了从医院回来的纪传宗,纪传宗见纪守拙的衣袖撩到了肩膀上,擦药油的地方还泛着油光。
“胳膊怎么了?”
纪守拙简单解释了一下中午发生的一切,“就是撞了一下,不碍事,尤青呢?”
“刚退了烧了,还得输几天的液,这几天你姐夫在医院陪他。”纪传宗叹了口气,多事之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
他又看向纪守拙跟莫愚,他俩身上都还沾着油漆,叮嘱道:“以后出门注意安全,就怕这才刚刚开始。”
天色还早,很多人都已经关门回家去了,底楼的商铺只有几家还开着,一场闹剧过后,鹿角街居然这么冷清。
晚饭在家简单吃了一点,纪传宗睡得早,莫愚帮忙收拾了一下碗筷,从厨房出来,纪守拙正拿着衣服,准备去厕所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