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仙儿扑扇了一下翅膀,伸长身子,试图把脑袋挤出来,还想啄她。
啄不到,它就显得有些烦躁,开始啄笼丝,把整个笼子啄得颤颤抖抖。
“想出去吗?”桑湄问。
蓝仙儿听不懂,接着啄笼丝,啄了一会儿,也许是没什么意思,也许是累了,它又沿着栖杠晃到食槽旁边,开始进食。
奚旷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桑湄拿着一根叶杆,在窗边逗引蓝仙儿。
她把笼子挂在了窗台外,可以让最新鲜的风穿过它身上的羽毛,倘若下雨,也可以及时收回。
她大概已经逗了很久,蓝仙儿都有些麻木了,对她那根叶杆视而不见,只顾着梳理自己的羽毛,偶尔扑扇两下翅膀,振翅欲飞的模样。
“喜欢吗?”奚旷问。
桑湄头也不回:“怎么弄来的?”
“我让人去了趟撷阳郡。”
“这么远的路,死了怎么办?”
“这不是好端端的么?”奚旷说,“我专门打听过了,这鸟虽产自撷阳郡,但生命力旺盛,数量稀少只因短时间内遭大量捕杀,并非是它们自身的问题。”
他敏锐地察觉了她的情绪:“你不喜欢?”
桑湄有些发怔:“我只是没想过……还会再听到撷阳郡的事情。”
奚旷上前一步:“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最喜欢的鸟。”
桑湄忽地转过身,面朝奚旷,直勾勾地看着他。
奚旷不明所以,但还是道:“之前带你去打猎,最终让你受了惊,这一只蓝仙儿,就当作是我对你的补偿。”
桑湄:“你的伤……”
“差不多已愈合了。”
桑湄淡淡地笑起来:“那就好。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蓝仙儿的时候,崴了脚。是你背我下的车。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鸟儿。”
奚旷的目光在她发髻上一支玉簪上停留了一会儿,道:“以前给你的那些点翠,丢了罢。”
长时间的静默后,桑湄忽然蹲下身,靠着墙根,失声痛哭。
“怎么了?”奚旷连忙奔过去,俯下身,想要问清楚她哭的缘由,可她却二话不说,狠狠咬在了他的肩颈上。
春日衣衫轻薄,她尖尖的牙齿轻而易举咬破了他的皮肤,泪水、口津,混着淡淡的血丝,又苦又咸,又腥又涩。
“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她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