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是双胞胎吗?怎么有一个是肉球?”
育婴室外,一名中年男子透过玻璃向里面看去,只见其中一个婴儿暖箱里面,躺着两个婴儿,其中一个女婴五官精致,脸蛋细薄如纸,吹弹可破,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睡相甚是可爱。另一个则是一团绛紫色的肉球,鼓鼓囊囊的看不出体貌特征。有些地方看上去还有些黝黑,像是畸形的死胎,又好似蠕动的病瘤。
“傅先生,您别激动,听我说。”医生轻轻地拍了拍傅先生攥着自己衣领的手,耐心的解释道。“孕检的B上显示的是龙凤胎没错,但不是正常的双胞胎,而是一种双胞胎的变种,叫【嫁衣胎】。”
“啥胎?”
“嫁衣胎是一种极其罕见的体质。正常的双胞胎是均衡生长,差别很小的两个个体。而这种变种双胞胎是由一个主胎和一个嫁衣胎构成的。主胎是正常的胎儿,嫁衣胎则负责吸收母体孕育期间所摄入的所有病菌和杂物,包括母体本身就有的疾病,也会随着嫁衣胎的出生而被带出体外。简单讲,就是辅助主胎健康孕育,顺利出生的工具。”
傅先生听罢,心里不知该是何种滋味。这么罕见的体质,却是个扭曲的畸形。这就好比自己好不容易中了个五百万,到了兑奖时彩票中心却用冥币支付一样
“再罕见我也不要!带这么个肉瘤回去,我们家老太太非当场吓死不可。就是没吓死,也得让我跟我爱人离婚。”傅先生咬了咬牙,在心底打定了主意。“这样,医生。等我太太转到普通病房之后,你就跟她说两个孩子里有一个是畸形胎,刚生出来就糟践了。然后我去把那肉瘤扔了也就是了。”
“你看那孩子还有心跳脉搏,还蠕动着呢,你这么给他扔出去可是犯法的。这样吧,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医生似乎早就知道他是这个态度和想法,将授权书都备好了。“签完我们按照畸形胎处理给他打一针安乐死,然后你想扔哪儿就去扔吧,我们医院管不着了。”
傅先生连忙在授权书上签了字,没有丝毫犹豫。似乎被打安乐死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避之不及的噩梦一般。
大夫接过授权,走到了暖箱旁边,将那紫色的肉球抱了出来,送进了手术室。
一名护士取过一根针管,里面灌满了剧毒针剂。在动手前,护士和医生低头默哀了十秒钟,以示对生命的敬畏。
一针下去,肉球似感觉到痛楚般剧烈蠕动。护士将药水全部推送到了它的体内,只见它扑腾了几下,便慢慢停止了挣扎,直到没有了心跳和脉搏。
在一旁观看的傅先生却一副释然的表情,丝毫看不出任何怜悯。
他从护士手中取过一个白色的小棉被,将肉球像包粽子一样裹了个结结实实,生怕露出个角让别人看见。
他抱着裹好的肉球,飞也似地冲出了医院。
此时正值酷夏,虽已是凌晨时分,但一股闷热的空气还是笼罩在城市的上方。街上早已是空无一人,这种三伏天气大家早就躲进了空调屋内,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傅先生原本打算将肉球扔在人迹罕至的荒郊。但是他在马路边焦急的等了十几分钟,不见一辆出租车经过。只好改变主意,抱着它沿着马路狂奔。
左拐右拐,跑了几条街之后,他找到了一条小胡同。
胡同看起来年代久远,建筑失修,砖瓦已经参差不齐,住在这里的想必是些贫民。在胡同口,靠着墙边摆着一个破旧的垃圾箱,里面散着剧烈的恶臭,那是一种食物在高温下**的恶臭味。傅先生各种很远就能闻到这种味道,他打开了半敞着的垃圾箱盖,现里面垃圾堆积如山,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来收过垃圾了。
他环顾了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动作麻利地将肉球连带棉被扔了进去,连盖都懒得盖便扭头就走。
正当他准备从另一个胡同口穿出去,离开这里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尊者请留步,可愿听贫道一言?”
傅先生一惊,吓得他连忙回头,只见胡同口的马路边上支着一个算卦摊子。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摊前,手中摇着蒲扇驱赶热气,面相清瘦,容貌一般,却有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派。
这么晚还在算卦?傅先生不禁感觉奇怪,便走过去和他攀谈了起来。
“这街上都没人了,您还不收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