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月不知道手脚要怎么放,左一个右一个的姑娘来回的劝着酒,他喝了不是,不喝落了姑娘们的面子。『Δ文学『迷WwんW.WenXUEMi.COM躲闪……恨不得躲到茅房里去。
旁边的姑娘看见三杯酒推了一倍,洒了一杯,还有一杯江小爷还喝不到一半,便觉得无趣,带着欢场里的惯常娇嗔便往江小爷身上依去:“官人~奴家的酒水不合您意?”
江小爷皮笑肉不笑,心里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临出门阿姆吼他:“喝花酒!你能耐了!喝花酒!惹了花柳病回来,你仔细你的皮!叫你喝花酒!”
每喝一杯酒,江小爷耳边就轰鸣着:“喝花酒!”,他很沮丧,话说,阿姆真是余音绕梁,绕的他喝一杯酒都不得不想起阿姆气急败坏吼他又不能不放他出来的样子,还有……阿繁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撇开头去的样子……哎!人人不都是乐意风流一番?林澈、王华,乃至于持身甚正的祝酋英都不是流连风月场所,他也不过偶尔一次,至于搞得自己像得罪了祖宗社稷天下万民一般?
错?像是没有的,但这姑娘一贴上来,江蕴月浑身的鸡皮简直要爆开来,忍了又忍、天人交战,最终沮丧落败,轻轻抚了抚姑娘的背:“姑娘莫怪,在下甚少来这依红偎翠之地,得罪了姑娘,实在是在下不解风情。姑娘不用劝,咱们只饮些清酒,你也解解乏,听听玉棠姑娘的妙曲。”
旁边的姑娘一愣,一抹笑便带了些虚无,说不出话来,只头一扬,手中的酒便落了肚:“如此便多谢官人了。”
那边李存戟眼眸微垂,一抹自来笑凝固在唇边,似沉浸于屏风后悠扬而出的琵琶轻语,一副姿态,令倚在他怀中的姑娘移不开眼。
江蕴月见状翻翻白眼,闲闲道:“小侯爷好大的手笔呢,小爷何德何能,得小侯爷如此款待?”
玉棠姑娘是唱红了满京城的歌姬,京城里多少富贵人家趋之若鹜。李存戟竟然一掷千金包了玉棠一夜,这样豪爽与高调,今夜听不上玉棠歌曲的,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对李存戟恨得牙根痒痒了。
有些人不怕死,奈何以死惧之?
“风闻言事战骂佛,裂袖名臣驱国仗。江小爷声名鹊起,又是何德何能?”,李存戟抬了眉,眼中一丝笑意:“可惜啊!江小爷竟这等不解风情,倒委屈了旁边的杏花姑娘。”
蕴月身边的杏花闻言看了蕴月一眼,嫣然一笑:“奴家倒不觉得委屈呢,只是……明日小侯爷走了,咱们的梅花日后午觉要嫌雀儿吵闹,惊了她美梦了呢。”
蕴月看了看存戟怀中名唤梅花的姑娘,了然一笑,心道这杏花姑娘也是个巧嘴的姑娘家……
梅花听闻杏花打趣她,不免一声狠:“死促狭鬼!”说罢身上一软,更靠向李存戟撒娇:“小侯爷~”
李存戟轻轻一笑,左手带了带梅花,右手的酒杯一晃,手指便轻抚过梅花的下颌:“是么?小可可有幸在姑娘的美梦里?”
一句话下来,梅花饶是阅人无数也招架不住,娇羞不已。那边杏花笑个不住,蕴月额叹息,话说,李存戟,你能不能少妖怪一点儿?真要颠倒众生才罢休瓦?
摇摇头,蕴月对身边的杏花说:“小侯爷身份顶尖,家底厚,自身嘛,杏花儿,你评评?咱这国中还有哪家姑娘招架得住?”
杏花的笑带了矜持,看了李存戟一眼也有些脸红模样:“小侯爷么?谪仙一般的人物,但以奴家看,也未必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才衬得起。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哪个知道呢!”
蕴月嘻嘻一笑:“哎呀,小侯爷,也不知道将来哪个是卤水,哪个是豆腐了。小爷猜啊,小侯爷已然是地上无双了、洁白无瑕了,就差那么一点卤水拉!”
一番话说的在座的几位姑娘笑个不住。
李存戟看了杏花一眼:“好巧的一张嘴,好灵的心思!只是若说这国中风流,谁也比不过天下一人。”
蕴月一愣,李存戟是什么意思?天下一人,他听老爹提过,诗书画,天下一人……皇帝?姥姥的,李存戟真约了皇帝?真想拉皮条?
蕴月正皱眉,雅房门户洞开,黑斗篷黑长袍裹着温柔清淡的……赵恪……
李存戟、蕴月连忙站起来,赵恪含笑走进来:“得了,不拘礼了!”
蕴月聪明,借着这回众人都起身迎接,忙忙的用银子打赏了姑娘们,顺道也把姑娘们都打出去了。
开玩笑,皇帝呢!虽然国中风流习气颇重,但皇帝微服出宫流连花柳之地,还御史陪着,传了出去,只怕林澈王华这些司谏有时好一番话题了!皇帝被骂骂无妨,他江蕴月可是还要命呢!不由得江蕴月又腹诽李存戟。话说,李存戟是什么脑袋瓜子,净是出人意表!
一时君臣三人安坐,蕴月正要说话,赵恪已经笑着道:“早听闻玉棠姑娘的歌曲好,倒让江小爷为难了吧?”
小皇帝,先制人?!
江蕴月嘿嘿一笑:“哪里哪里!”,心里开始明白,包了玉棠竟然是皇帝的意思?那李存戟顺水推舟?
正想着,李存戟已经笑道:“特意吩咐了迎春楼里的小食,公子便随意用些?”
赵恪笑着点点头,便丢下存戟对蕴月说:“这也是头一回……往日家里的祖奶奶看得可紧。”
蕴月一笑,想起在园里老爹提的那两句话,想想小皇帝也真是很不容易,便轻声道:“如此,公子听听曲儿解解乏。”
赵恪点点头,那边玉棠便开始弹琵琶。赵恪听了一会,又笑:“果然名不虚传,”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又看了蕴月一眼,笑的意味深长:“但要说好嗓子,我倒记得江小爷家里有住了只莺声婉转的雀儿,也不知道江小爷家里有没有上好的鸟食,留不留得住那雀儿?”
呃~
李存戟把了一盏酒,自来笑直透眼底:“想必留住了?不然怎么摆了一副架势,三丈之内生人勿近?江小爷,这儿连风都分外风流,你家里的雀儿只怕飞不进来,你还守身如玉的,未免也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