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送过来,他、他便要了?”我又撇了撇嘴,问道。
江雨墨轻轻摇了摇头,道:“少帅,他根本连我的面都没见,就命人将我送回去了……”
“那你如何又回来了?”
“我回去后,夫家的人竟全变了脸……他们怪我没本事,没能讨得少帅欢心,让少帅将我留下……而我遭了一月有余的白眼后,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本以为,他们会因为孩子对我好一点。可谁成想,他们……他们……竟说那孩子,是少帅的……还把我赶出了家门……”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我不禁愤慨道,“不,根本就不能叫‘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后来,我才从少帅口中知道,原来他们在那批货里私藏了鸦片,所以才会被扣押。他们是用我孤注一掷,可又没有达到目的。而我被送去督军府的事又被传了出去。他们又觉着丢了脸,所以才找个借口,将我赶出去……”
“那你去了哪里?”
江雨墨抹去了眼泪,又是悲凉一笑,道:“我一个被夫家抛弃的女子,又能怎么办?唯有死路一条……幸而少帅想到了将我送回去后,我恐怕会被夫家为难,就一直派人暗中跟着我。我投河自尽时,被他手下的人救了。然后,我便到了督军府,成了他的三姨太。”
“那孩子呢?”我又问道。
江雨墨幽幽叹了口气:“少帅说,这件事不论如何都是因他而起,所以孩子即便不是他的,他也会负责。他让我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他会帮我将孩子养大。但是,我因伤心过度,日日以泪洗面,那孩子最后还是掉了……”
“所以,也并不像外界传闻那样,说孩子是他命人打掉的。”我低声道,“如此看来,他对也你还算不错。可是,你为什么还恨他呢?”
“呵,正如他自己所说,若没有他的出现,我也不会经历这些。而且我也不是单恨他,而是对全天下的男子都失望了。男人,都是自私自利,寡情薄幸的……”
这时,刚擦干眼泪的田灵又开口维护起她的峥哥哥了。
“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少帅就不是!”
江雨墨则又冷笑一声,道:“少帅,他权势滔天,自然遇不到需要他抛妻弃子的境况。可若他只是个寻常百姓,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了自己或家族的利益做出这样的事呢?”
我的唇角浮起一丝嘲讽—江雨墨说的太对了。萧弈峥,他也曾经口口声声说此生非我不娶。可转过身,他便为了争权夺势,为了这天下江山,杀我父母,灭我全家,连我都差一点死于他的枪下。
所以,男人对女人的深情只在无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存在,一旦危及他们的利益,便是一样的自私、凉薄……
为了让萧弈峥以为我同他卖乖,我每日都会把新学的《千字文》写在纸上,让红杏送去给他看。可我从“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直写到“凤鸣在竹,白驹食场”,萧少帅也没再露面。
我从红杏那里也知道了,这几日他都没回静园,一直宿在大白楼的,应是政务繁忙。
而我望着大白楼的方向,眯起眼,笑了——你不过来,那我便主动出击吧!
三年前,萧弈峥在大白楼养伤的日子,正是我们感情升温,蜜里调油的时光。想必,萧少帅也会时常忆起吧……
我拉开衣橱的门,目光在一排熟悉的衣裙上扫过。这些衣服都是萧弈峥命人送过来的。而衣服的颜色和样式也都是从前的我穿过的。最后,我的目光停在了一件烟粉色的洋装裙子上。
没错,就是他第一次带我去仙乐门时,特意为我做的那套洋装裙子。也是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入夜,我端着红杏做的补品,穿着这件洋装,出了静园直奔大白楼去了。
可没想到,我刚上台阶,便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住了。
“少帅吩咐过,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