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丰年下意识看了家人一眼,没有立刻答应。
宁二叔便有些不高兴了:“成不成还不就是大哥一句话的事儿,再说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们忙不过来耽误事儿么。”
他有目的而来,到底还是挤出笑脸,没把话说得太生硬。
“小孩子不懂事,把正经事儿当玩儿似的,咱们可不能由着,回头把这事儿交给弟弟我,保管给你管理出个章程来,以后你们只管在家做笋,送货管账的事儿都让我来就好。”
这话宁丰年不爱听:“二弟,你这话说的不对,虽然这只是小本买卖,也挣不了多少铜钱,但孩子们个顶个的勤快认真,可从不敢把讨生活的事儿当做儿戏。”
“我病着那会儿,大郎给邻居家建新房,从来都是最能吃苦的,他抗最重的木头,搬最重的砖,肩膀上被磨出血,他也一声不吭。”
“二郎每天上山砍柴,还要和大郎一起挖笋剥笋,手上磨出了泡,拿针戳破,第二天又长。”
“就是潇潇,你别看她年纪小,主意可多了,”说到女儿,宁丰年也多了笑模样,“这酸笋的做法就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她起早贪黑地做酸笋,又把笋卖去酒楼,她为家里做的这些,连我这个当爹的都远远不如。”
所以即便是二弟开口,他也不能把儿女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这些拱手相让,没有直接说破,没有断然拒绝,已经是他这个当大哥的给弟弟留面子,不想伤了兄弟间的感情。
他是老实,可他不傻,什么怕他们忙不过来想帮忙,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宁二叔一点儿也不想听这些,大房的崽子能干不能干关他屁事,他就想把这捞金的买卖兜在自己手里。
见宁丰年故意不接话茬,显然这事儿不那么容易办成。他心里自有一套想法,贼溜溜的眼珠四下看过,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瞧大哥这话说的,我也就那么一提,既然你们忙得过来,我当然也就不凑这热闹了,不过今天留下蹭顿饭,大哥总不会不欢迎吧?”
二弟肯放弃是最好,宁丰年松了口气,让二郎去老宅送了口信,就留下二弟一起吃饭。
宁二叔早就知道大房最近伙食好,加上潇潇为了刺激他,特意往丰盛了准备,他起初还想端着点架子,后来吃得恨不得直接对着盘子扒拉菜,大郎二郎都没眼看。
吃的差不多了,宁二叔又像才想起来似的说:“哎对了,孩子们做的酸笋我还没尝过。”
潇潇会意,给他切了一盘,看着他明明撑到想吐还硬是装出享受的模样吃了个光,坏心眼地就要给他添,宁二叔忙眼疾手快阻止,打了个饱嗝说:“味道果然好,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带一坛回去,给爹娘也尝尝?”
这理由宁丰年根本无法拒绝,潇潇也只作看不出二叔眼底算计,十分大方地选了个最大的坛子给他带走。
宁丰年看着女儿善良热情的模样,对二弟妹先前的行为更加不满。
他这么好的闺女,二弟妹是脑袋抽抽了竟想欺负,还诬赖潇潇对长辈不敬。若非她做得过分,兴许自己今儿有可能还真就答应让二弟分一杯羹。
潇潇在老实爹面前乖巧本分状,进厨房就被满脸不爽的二哥拉到一边:“傻妹妹,你怎么跟爹一样呆,给他拿叶子包一勺得了,还给那么大一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