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依依等人分别的第二天,林斯文早早就起了床。
林斯文在告别马春梅后,背上包裹,带了些干粮,来到玉泉院前的营寨关卡。
老吴头还在值守,不过听太守说,再过几日,这处营寨关卡就要撤了。
“臭小子,起得真早,军爷早饭还没吃。你上山自便,但别给军爷添堵。”老吴头手指指着林斯文的包裹,意思让林斯文自己动手检查。
林斯文,打开包裹,一件一件展示着。刘依依送他的水壶,他一直都带着,这次他不会装得把水都倒了,而是打开瓶塞喝了一大口。
这老吴头也是存心的,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口就问道:“昨日跟你一同下山的两个姑娘,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
“小爷我想跟谁一起上山就跟谁一起上山,吴老头,你管得着吗?”
林斯问痞气十足,又管不住嘴了,内心却泛起了涟漪,真要想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就好了。
“小子你艳福不浅啊,可惜你小子是个雏儿,嘴太刻薄。两个姑娘一个伤心流泪,一个含情脉脉,你小子却无福消受喽。”吴老头嘴上轻飘飘的,却是往林斯文心窝子里捅刀。
“小爷我给仙人修石阶,功德无量,以后跟仙人修道有成,想要哪个直接抢就是了。哪像你这老鳏夫,天天守城门。”林斯文尽得黑罗刹真传,嘴上丝毫不留情面回击道。
老吴头也不恼,提高声音说道:“三年后,我把我那不成器的崽子,也送到玉泉院,你到时候不把他收下,否则老子就把你的糗事,到处传。”
“小爷我能有什么糗事,你可别把你不成器的儿子送来,既然不成器就跟你守城门好了,修什么仙啊,要不别人说小爷我给你走后门。”林斯文也没答应老吴头的请求,反而是拿起了刀子捅老吴头的心窝子。
“鼎鼎大名的林大仙人,竟是个登徒浪子,脚踩两条船,其中一个还是当今长公主殿下,你说要是传出去会怎么样?”老吴头也不废话,自以为拿捏住了林斯文。
“那不正好,小爷我生性风流倜傥,何止后宫佳丽三千,比得上那皇帝老儿。”林斯文十分无赖的说道,让老吴头和几个官兵的都有拔刀的冲动。
“真渣,以后就叫你林渣。”几个官兵齐声骂道,十分有默契。
“呸,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去去去,快滚上去修石阶去,林石匠。”
林斯文的几句玩笑话,却成了林斯文一生的污点,林渣子声名远扬。
不多会,林斯文踏上崋山的第一阶石阶,放下包裹,准备开始修葺石阶。
却见不远处的大石头上,衣衫不整,自以为风流倜傥,还敞开胸襟,躺着的赵春城,正抱着大酒坛一个人独酌。
赵春城将酒坛扔向林斯文,林斯文稳稳接着,毫不犹豫地大口喝了一口。山泉水清爽无比,林斯文顿觉浑身的气血之中仿佛有灵气流动,洗筋伐髓之功效不言而喻,当真不可多得的仙酿。
“好酒!”林斯文大吼一声,继而发出长长的哀叹声。
“你小子是为情所困?还是心有不忿,责怪我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问罪于你?”赵春城此刻,却像一个忘年旧友,愉快地交谈着。
“都说酒好,我看这酒也没什么滋味,你却是如何喝醉的?”既然赵春城放下了仙人的身段,林斯文此刻把自己代入酒友的角色
“以后叫我大师兄,也可叫我赵老哥。”赵春城酒品就很好,能对酌一杯的,便可称兄道弟,从不避讳。
“我第一次来崋山,是为了送三封信。一封是给我,告知崋山通天石阶之隐秘,委托我将另外两封信送上崋山,其中一封写的是“父亲大人赵春城亲启”,想必就是赵老哥你了。”
林斯文不紧不慢说到,赵春城脸色微变,随后又恢复如常,却被林斯文觉察到。
“给我的那封信署名,赵擎宇,称呼我为孙儿,那如果大师兄你是赵擎宇的父亲,那你可知我之过往?”林斯文脸上神情不再戏谑。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好曾孙,赵春城没崩住,大笑着从巨石上跌了下来。
不多时,赵春城翻身,一挥手,酒坛便从林斯文手里飞回赵春城手里,赵春城学着林斯文的样子,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大口,流出来的仙泉,浸透了衣襟,跟马大胆一样的酒鬼样。
赵春城故作神秘地说道:“此中缘由,待日后你执掌无名剑,你自会明白。”
赵春城,看着林斯文的身影,那瘦弱的身形,倔强的脾气,脸上的痞里痞气的神情,与当年赵擎宇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赵春城万年冰封的心,融化了一角。
“若按照门规来,你应该称呼我为大师兄。若按照凡间的礼俗,你为赵擎宇之乖孙,我为赵擎宇父亲,你确实应该称呼我为曾祖父。”赵春城脸上的颓废样不见,取而代之是一丝缅怀之意。
“你能讲讲,赵擎宇的故事吗?”林斯文趁还想打听自己的身世,迫切想知道赵擎宇与自己之间的因果。
“此乃天机,不足为外人道也。”赵春城也不犹豫,沉声说道,转而调侃起来,“你若叫我一声太爷爷,都是一家亲了,或许太爷爷能为你解答一二。”
“赵老哥,那你就是知道,不想说了。如果这么算,那我九师弟的身份在前,那不乱了辈了,平白无故就低你那么多,不干。”林斯文借口喝多了,耍起了酒疯。
“你还不一定能成为师尊座下九弟子呢,日后还有考验。来,先叫一声太爷爷,以后在崋山,太爷爷我罩着你。”赵春城像个快乐的老男孩,心中已然有几分释然。
“不。”林斯文转过头,当即回绝,自然是不能答应,这曾祖父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