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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1页)

容琳刚抬头,闻言又赶紧躬身,“容琳不敢!”匆匆的一眼中,只看到太子的身量和李昊琛相仿佛,金线罗衣平顶束发冠,简洁的衣饰更彰显出他与生俱来的那种气势,虽然见惯了自己家的一门俊彦,又见识了昊琛、昊瑱兄弟的英气逼人,还是不能不承认太子是卓然不群的,这样的一个人,她在心里骂他?怎敢、又怎会?!

听到容琳说“不敢”,元成笑,“不敢?这么说来确是有怨气,只是敢怒不敢言啰?”

容琳吃惊,“殿下……”

早有人先出声,“太子,拙荆不过是深闺弱女,请勿为难!”听出李昊琛语中的嗔责,容琳益加吃惊,他面对的是太子啊,怎可如此不逊?

“将军……”一声轻唤,只想能安抚住他,可惜元成已经不满,“昊琛,你是生怕我如愿!”

“昊琛不敢!”李昊琛拱手,语调用词竟和容琳如出一辙!

元成瞪了谨肃的他一阵,转头去看别人,“昊瑱,你这三哥实在是无趣得紧!”昊瑱笑着躬身,“太子英明!”李昊琛瞅他一眼,自去看容琳,恰见容琳正又是担忧又是疑惑地觑着他,不由就微微一笑,让她放心的意思,容琳不意被他看到,面上一红,侧目看了别处。

两人的眉目往来却被元成和昊瑱看了个清楚,相互睒眼促狭一笑,太子元成开腔,“夫人,小王有一不情之请,尚盼夫人雅涵!”他这般谦恭了,容琳只能屈身行礼,“太子殿下言重了,容琳怕不敢当!不知有何吩咐,容琳恭聆!”

元成见她始终落落大方,应答甚是得体,暗暗赞赏,笑道,“我与昊琛,虽有个君臣名分拘束着,实则与他和昊瑱也不差什么,不知可否依民间之礼叫你一声‘弟妹’?”容琳已看出太子和昊琛的情分非比寻常,料当日家人说到的坊间传言——他二人为结义兄弟当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太子的话太出她的意料,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为好,情急之下,悄悄游目去看昊琛,昊琛并未看她,只是温颜淡笑,容琳心安,施礼道,“蒙殿下不弃,您如何叫、容琳如何应就是了!”

元成听得一楞,转而朗笑出声,“昊琛!你倒要跟弟妹学学这番磊落明快了!”昊琛带笑的眼光从容琳身上掠过,“太子夸奖!”

元成挥手,“谁夸了?我只说实情!弟妹,流云之事搅了你的好日子,我……”

“太子!”昊琛出声打断,“我们夫妇可否坐下?”太子一提流云,她的面色就一僵,也是,哪个女子能坦然面对那天的事?就算她再磊落,恐怕也不愿人当面说起那种不堪,现在才知道,新婚夜的匆匆离去实在是混账之极,可是,流云,那是流云……

“干吗?”昊瑱拽他干吗?

元成好笑,“你要坐,我便让你坐,你又发呆不动!”

昊琛亦觉荒唐,刚要说什么,却听有人笑道,“殿下,威远将军,在下久闻尚书小姐大名,不知可否引见?”

庶出 第三卷 浊酒一杯家万里 第037章 长亭(二)

章节字数:2485 更新时间:09…06…22 12:10

元成好笑,“你要坐,我便让你坐,你又发呆不动!”

昊琛亦觉荒唐,刚要说什么,却听有人笑道,“殿下,威远将军,在下久闻尚书小姐大名,不知可否引见?”

容琳早看到帐里除了伺候的人,还有个从装束上看不出是官还是奴的,许是身体羸弱,这个季节就已经是暖衣轻裘了,虽有太子和昊琛兄弟比着,形貌上倒也未觉得差了太远,只是双眉的距离过于近些,看着不大舒服。他原本是在条案一侧陪坐的,见太子暂无归坐之意,便也站了起来,因无人招呼,自己觑着个间隙插了话。

听到他开口,昊琛还没有什么,昊瑱先皱了眉,容琳心下称奇:这位四公子脸上可是难得见到那种嫌恶表情的,当下就留了心。

元成听到有人说话,回首就笑,“我倒忘了你。也罢,徐卿,你就过来见个礼吧!”

一言既出,昊瑱呆立当场,容琳起疑,也就不忙着上前,只见那被叫做“徐卿”的也是一脸意外,“太子殿下,”笑像是硬挤出来的,“我可比威远将军年长呢!”要见礼,该是那夫妇俩儿给他行礼才是!

元成却不管众人,自回案几后坐下了,“徐卿,你倒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

“徐卿”的神气不大好看,却还笑着,“太子殿下是说……”,元成倚在靠枕上,慵慵然地叹,“刚才的话你都听到哪儿去了?我可是叫了一声‘弟妹’的!”说着又偏过头,笑对容琳,“弟妹,王兄还没给你介绍,这一位是户部徐侍郎的公子,不知令尊有没有对你提起过,虽体弱未入仕,却当得起‘才子’之名,若说本朝的白衣卿相,那就非这位徐卿徐兴祖莫属了,除了国事,其他事上徐卿都可算是王兄的西席!”也就是说,李昊琛、杜容琳,他们是太子的兄弟和弟妇,而徐卿徐兴祖则非官非奴只类于清客角色,谁给谁见礼,实在是一听便知了。

徐兴祖的面皮紫涨开来,太子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一句“不知令尊提没提过”无疑是点了他的痛处,迅速去看容琳,见那气度雍容的尚书小姐并无异样才略放下心,强笑道,“太子殿下,您礼贤下士,威远将军才能有此殊荣,只是做臣属的,更当因此自律,以国礼为尊……”

元成笑道,“徐卿,此言差矣!说到国礼,你更要拜见了!你虽居长,架不住威远将军是朝中栋梁,你的‘长’竟大不过他的‘尊’去!”

元成虽是含笑说的,却隐隐有了逼迫的意味,徐兴祖哪会听不出来,可李昊琛与他有夺妻之恨,何况那杜容琳要真如徐侍郎回来告诉他的那样,只是个庸脂俗粉也就罢了,毕竟她新婚之夜他已羞辱过李昊琛,可今天一见才知容琳小姐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如此佳人竟然无缘,再要他在她面前对人低头,岂非太强他所难?“太子殿下……”

“徐卿,”元成打断,心下不耐,面上倒还是笑着,“你再三推脱……是觉得威远将军夫妇不配受你的礼么?”这徐兴祖要推三阻四,那他就另辟蹊径好了,撩拨出别人的火气,只怕他更难看!刻意把话说得又轻又慢,元成莫测高深的笑眼轮番扫过容琳和李昊琛。

昊琛果不其然挑眉,却在看到元成眼中的兴味时恍然,摇头苦笑,瞥了容琳一眼便看了别处,直似事不关己,元成无奈,只得去看容琳,容琳却在刚要对上他视线的那一瞬垂了双眸,轻巧地掩去了诧异,太子,他在挑拨什么呢?

见这夫妇俩竟有志一同地拿出置身事外的劲头、一旁的昊瑱虽有心却无份说话,只是气鼓鼓地拧眉斜视徐兴祖,元成顿觉索然无味:事主不参与,他一个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不甘就此罢手,他怀了侥幸的心去看徐兴祖,但愿这一位能暴烈些——一个两个要都是气定神闲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话,他这太子岂不太闲太闷了?

不愧是久在身边走动的,徐兴祖未让元成失望,听了他的话急火攻心般地开口,差点儿呛咳起来,“太子、将军,在下绝无此意!”他是真的急,就差指天发誓了,元成阖目复又睁眼,所谓有心生隙无力回圜就是说他徐兴祖这种人了,无辜地看了李昊琛眼里揶揄的笑意,太子元成笑容可掬,“哦?那我倒错看了徐卿!既如此,你就去见过吧!”

徐兴祖此时确知太子是有心要他低头了,心思连转,却觉得怎么也是躲不过的,深悔那日不该图口舌之快,暗自咬牙忍下屈辱,徐兴祖僵硬地笑着,“既有太子之命,在下就恭喜威远将军、恭喜夫人了!”不情不愿却也是一揖到底,容琳只看昊琛,见他淡淡地拱手回礼,便也浅浅地躬身,昊瑱在一旁不凉不热地来了句“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错把凤凰当雉鸡啊”!

元成莞尔,昊琛瞅了兄弟一眼,一眼,把头转到一边儿去了,容琳看那徐兴祖脸上似有羞愤之色,也不知何故,只在心里纳罕,就听太子笑道,“行了,既已见过了,我也该把见面礼拿出来了……徐卿,有劳!”那徐兴祖巴不得离了众人,听太子叫了,默然一拱手,领了一个内侍就出去了

帐中的元成也离了靠枕起身,站到昊琛面前,“满意了?”

“什么?”昊琛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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