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安一惊,听邹氏这质问的语气,她这是是给那人添了麻烦?
她静默不语,一阵抓心挠肝,心中只怪自己未曾为他考虑周全。
“我以为母亲想说的是,为何南安会在宫里头被人下药。”萧北宸懒散地倚着一旁的月牙桌,将上头码得整整齐齐的弹雀钉一一打乱,又重新排列起来。
“是那傅家丫头!”邹氏目光灼灼望向萧北宸,一字一句地补充道,“就是如今九皇子玄嵘的侧福晋傅卿!”
萧北宸摆弄弹雀钉的手一滞,扭过头去回望邹氏时,面上的散漫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寒彻。
“母亲何意?”
邹氏见惯了萧北宸的玩世不恭,倏的瞧他这副神情,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回肚里,打散搅匀了,方才开口,道:“傅卿半道遇着南安,见她难受得紧,又闹着要回府,便擅作主张将人送出宫去,随后才去给溱贵妃复命。”
她低叹一声,喃喃道:“傅卿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溱贵妃没给她留颜面,当众指责她不懂规矩,让她禁足十日反思。”
萧北宸不愿再听,抬脚便要往外头走。
邹氏唤住他,继续道:“傅卿的祖父好歹也是曾经的帝师,她日子再难过,皇家也得留些体面给她。若是换了旁家的姑娘,恐怕。。。”
她的意有所指,已经十分明显。
若是尹南安这样的身世,怕是只会化为皇家怨气中的一缕青烟,来去无影踪。
萧北宸行至大门处,方才滞了步子回过身,他盯着尹南安瞧了半晌,才转回身去,唤龙四更衣出府。
尹南安对上他的目光,只轻轻摇了摇头。
昨日助她的,明明不是那位叫傅卿的姑娘,到底是邹氏说了谎,还是又发生了些她不晓得的事情,她还不能下定论。
直至萧北宸的身影淡出两人的视线,尹南安才听着一旁的邹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国公府的赏花宴定在三日后的三月十八。
这一天,阳光出奇的艳,天也暖和了不少。
“尹姐姐,可收拾妥帖了?”萧芷一早便来了尹南安院里,面上欢愉不掩。
她今日一身端庄的蜜粉色小罩衫,脸上的妆容也比平日里浓艳了几分,明显是精心装扮过。瞧上去,竟是成熟娇俏了不少。
尹南安朝她勾唇浅笑,两人关系不生不熟,不过相较于今日要一同赴宴的邹熙,跟前这位姑娘,倒是更让她亲近三分。
“今日,可得好好擦亮眼睛!”
两人款步往前院走,侯府的轿子已在门外候着。尹南安怀里揣着那条手串,有一搭没一搭的同萧芷闲聊。
萧芷颇为惊讶地望了她一眼,随即低头扯笑,“尹姐姐,我真琢磨不透你。”
尹南安插科打诨道:“你琢磨自己的婚事呢,琢磨我做什么?”
萧芷捏着帕子的手轻捂着嘴,“女儿家的婚事,自是由父母做主。”
尹南安深表同意地颔首,随即打趣她道:“那妹妹费心走这趟,又是何意?”
萧芷眼神娇俏地觑她一眼。两个小姑娘闲扯几句,距离便拉近了些,尹南安顺势打听起来:
“我前些日子去宫里,听了些二公子的八卦,现下心里痒的很。”
“二哥哥的八卦?”萧芷疑惑望了尹南安一眼,脸上逐渐挂上心知肚明的笑意,“尹姐姐说的是傅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