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冰水泼下来,郑孟猛地惊醒,强烈的刺激感令他控制不住的喊叫起来,却因嘴被堵得严严实实而无法发出。
好不容易缓过劲,郑孟死死的瞪着李小寂,心知自己在劫难逃,倒是无畏死亡的到来,只恨不能亲手斩杀这个奸贼,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似郑孟这样恨意难平的眼神,李小寂在很多人身上看到过,并不当回事,摆摆手,示意左右退下。
待牢房里只剩下李小寂和郑孟两个人,一直坐着的李小寂慢慢起身,走到力气微弱的郑孟面前,随手拔掉了堵着他嘴的破布。
郑孟不由自主的大口呼吸起来,待呼吸顺畅的那一刻,身上的疼痛似乎都消了些,神智也有些清醒了。
“西南郑氏,代代神箭,箭尖所向,上杀外敌,下灭逆贼,想不到有朝一日,卑微如我,也有这个荣幸。”
李小寂眼神笃定的看着郑孟,随手拿起摆在一旁的匕首,轻笑道。
“……”郑孟眼睛一睁,身份被识破的慌乱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认出他乃郑氏后人又如何,到最后,李小寂得到的只会是他的尸体,休想伤及郑氏一族的根基。
想罢,郑孟放松了几分,艰难的抬头,盯着李小寂略微吃力的道:“想当年威远将军李或凭着自创的李氏拳法,拳打外敌,脚踹奸佞,何等风光。”
“却不料这般人物竟落得个尸骨无存,无后送终的下场,呵,纵有传人,倘若苟合取容,认贼作父,倒不如一死,落个痛快。”
李小寂眼神一变,杀气若有似无的溢出,郑孟感受到了,却有些兴奋,刚要笑出声,便咳嗽了起来。
郑孟只得强压着不适,一边笑一边咳嗽道:“你竟会为这样的话生气,难道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杀气瞬间消失,李小寂神情放松,坐回原位,上下扫了郑孟一眼,道:“口舌之争终究无谓,我只想看看郑氏后人究竟价值几何。”
郑孟笑容一敛,戒备道:“你要做什么?”
回答郑孟的是烧红的烙铁,闪着白光的刀刃,惨叫声瞬间响了起来,传遍整个地牢,叫人不禁缩了缩脖子,大人行事真是越来越凶残了。
直到惨叫声消失,面色略显惨白的李小寂才缓步出现在众人面前,命手下将血肉模糊的郑孟吊到北城门上,守株待兔。
有人来救,便全力将来人留下,若无人搭理,且由着郑孟流干最后一滴血,将其扔到乱葬岗。
瞧见李小寂的令牌,北城门的守将虽不耐,但也配合着李府侍卫的行动,将郑孟吊了起来。
因伤势拉扯而被疼醒的郑孟缓缓睁开眼,弄清自身境地后,瞬间明白李小寂的目的,不禁焦躁起来。
只盼其他人能沉住气,千万别来救他,别为他一人坏了全盘计划,成全狗贼的计谋。
忽然,昏迷前的一个片段闪入他的脑海,叫他面露疑惑,没记错的话,折磨他的时候,李小寂莫名的吐出了一口黑血,黑血?
莫不是中毒了?
倘若是真的,最好毒死那个狗贼!
想着,郑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却又立马被忧虑取代,心道:“不要上当啊,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