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乐从得月楼一路跑回家,来不及平复喘息就敲开了隔壁的大门,门房守卫跟她打招呼都顾不上,径直入内跑上水阁三层。
她推开门,走过屏风,一眼就看到那空荡荡的剑架,以及空无一物的暗器台。
他回来过。
他又走了。
贺平乐心中最后一点期待和幻想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彻底击碎。
她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深吸一口气后果断转身,面无表情从私宅走出,看到门房笑嘻嘻的迎过来和自己说话,贺平乐却好像听不见,或者说根本不想去听他们在说什么,敷衍地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所谓师徒、默契、亲近感,都是她单方面的感觉,从一开始亲爹领着她走到秦砚面前,都是她单方面在往上凑。
这么说来,旁观者的眼光还是准的,他们早就透过现象看到了贺平乐一厢情愿高攀的本质。
贺平乐坐在自家大门前的石阶上出神,她很想生气,却发现自己连生气的理由都没有。
因为秦砚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没有义务向贺平乐交代行踪,他也没有义务顾及贺平乐的情绪,他是自由的,他可以不向任何人报备去任何地方,没毛病!
错的是贺平乐,她不该生出不切实际的期待和想法。
贺啸天老远就看见闺女坐在自家门前台阶上看天,可等他骑马回到家门口,闺女就突然起身回去了,背影看着有些落寞。
他问门房:“大小姐怎么了?”
门房说:“近午时分,公主和一些贵女来接大小姐去得月楼吃鱼生,可没过多会儿,大小姐就自己跑回来了,在隔壁转了一圈,出来之后就坐在门口不说话,小的人问她也不理。”
贺啸天听闻这些,大体猜到女儿这是怎么了,拧眉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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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平乐回家以后躺了一下午,叶秀芝来看过女儿两回,见她都睡着便没打扰,晚上错过了晚饭,碧溪给她热了一碗鱼片粥端过来,贺平乐没什么胃口,但想着碧溪好不容易端过来的,总得吃两口让她放心。
谁知勺子在粥碗里搅动两下,鱼片粥的腥气就扑鼻而来,不知怎的,贺平乐突然感觉腹内翻腾,捂着嘴让碧溪赶忙把痰盂拿来,哗啦啦一股脑吐了个干净。
她这一吐,可把府里上下都给惊动了,碧溪大喇叭似的跑到主院禀告,贺啸天和叶秀芝匆匆赶来。
叶秀芝摸了摸她的脸颊后惊呼:
“怎的还发热了?”
贺啸天闻言,赶忙伸手在贺平乐额头上轻抚确认:“哟,还真是。来人,快去请太医。”
贺平乐想说自己没事,可身体倦怠,头昏沉沉的,连四肢后背都酸的厉害。
太医很快赶到,给贺平乐把脉过后说:
“大小姐这是吃了生冷之物不克化,外加忧思急火导致的内热伤寒,须得调养个几日才行。”
贺啸天亲自盯着太医写方子去,贺平乐躺在床上,额头给放了一块被焐热的湿布,叶秀芝将湿布取下,重新放在冷水中搓了搓,拧干重新放回贺平乐额头。
“娘,我没事。就是今天吃多了生鱼,肠胃一时消化不了。”贺平乐有气无力的说。
叶秀芝盯着女儿,从小到大都没见她这么虚弱过,哪怕小时候的生活条件不好,女儿都壮得像头小牛犊,不成想如今条件好了,竟会生这么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