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叶如婷道:“表妹,你觉得怎样,毒解了么?”叶如婷听说这雪哈已死去,知道它是柳月儿之物,眼见柳月儿又黯然神伤,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对表哥的问话也不回应,看着柳月儿,满脸歉疚之色,说道:“你的雪哈可能是因为给我解毒,被我体内的毒性给毒死了,对不起了。”柳月儿平时便将这两只雪哈视若珍宝,天下再无他物能及,此时望着那死去的寻哈的尸身,眼泪在她眼眶中直转,险些落将下来。但她强行掩没泪水,望着叶如婷、叶盛、叶天明、魏春文四人强颜一笑,道:“没事的,这只雪哈为叶姐姐解毒而死,那是死得其所,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再说我还有一只呢,我不放在心上,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说着又是一笑。听她这么一说,叶盛更觉过意不去了,就连魏春文对她也生了几分惭愧之心。叶盛走近柳月儿跟前,温言道:“月儿姑娘,你看着那那为小女解毒而死的雪哈,明明是很难过,却装作一副浑不在乎的样子,这我是都看得出来的,你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越觉得对你不住啊。”柳月儿这才伸袖抹了抹眼眶中尚存的余波,微笑道:“叶伯伯你就不要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了,只要叶姐姐体内的毒性能给解了,便是舍了我这两只雪哈,我也是不惜的。”她说这话时,却笑的很自然,谁都能看出决无强颜欢笑之意。叶盛大为感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柳月儿吁出一口气,只伤感顿减,说道:“我先前见这雪哈为叶姐姐解毒之时,身上颜色渐渐黑得厉害了,便有些担心,想不到这毒竟会将雪哈给毒死。看来此毒的厉害与那日师哥施在那郓城三虎身上的毒,自不可同日而语了。就不知叶姐姐体内的毒性此时还剩下多少。”叶盛眉头微皱,道:“你是说小女体内的毒性至此尚未能全去。”柳月儿一声轻叹,道:“除是除去不少的,只是你不知,雪哈给人解毒,吸到最后,它若是自己离开人的身子,这才说明已将人体内的毒性都给解了,但现在它给叶姐姐解毒,中途便给巨毒毒死了,这却说明叶姐姐体内的毒性尚未尽数除去呢。”叶盛点头道:“原来如此。”来到叶如婷面前,伸手替她把脉,只觉脉象不稳,跳动仍比平时快出不少,这才知道,她体内的毒性确是消解许多,较未经雪哈食毒之前,毒性已弱了一半。他放脱女儿的手,转身向前踱起步来,心想给女儿解毒,已伤了一只雪哈的性命,才将她体内的毒性解一半,若再以雪哈去解余毒,说不定那另外一只雪哈亦会因此丧命,那时柳月儿势必又要为此难过一回了,他想到里,好生踌躇,不知是否再用雪哈。柳月儿上近问道:“叶伯伯,怎样了?”叶盛不禁转头望了一眼孟公子,忽生望托于他之念,当即对柳月儿道:“与先前所比,这毒性也只弱了一半,婷儿体内余却是尚存不少。”柳月儿听了,当即走到方振威面前,叫他再去放出雪哈,来给叶如婷解去余毒。方振威忙将那黄盒交还给了柳月儿,连连摇手,道:“先前就这么一放,就要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的一条小命,多可惜呀,但这叶娃娃的毒还是要解的,我不放了,要放你自放。”一边说,一边踏步向大门走去,走到门前,回头又道:“待会再放出另一只来解毒,多半又是要死的,我不看了。”就此摇头而去。
柳月儿将雪哈取出,不舍地看了几眼后,又是一声轻叹,便向叶如婷走去。莫不凡见如婷此时毒性一时难解,自知现下也不宜去问她有关儿子之死的一事,只得再待时刻,但他急欲知道真相,心中不免焦急,转头向孟公子一看,却见他走了出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章 山庄解毒
孟公子问心无愧,也不理会莫不凡用什么样神色看向自己,向柳月儿轻声叫道:“月儿姑娘,等等。”柳月儿愕然回头,道:“怎么了?”孟公子径到叶如婷面前,只见她正怔怔地瞧着自己,微带娇羞之色,只向她微微一笑,转头向柳月儿道:“叶姑娘体内残余之毒,就由我来替她解吧。”这话正称了叶盛心思,他闻言甚喜,忧色顿消,看着孟公子,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柳月儿看着他,怔了半晌,才笑道:“你是怕我这只雪哈会重蹈覆辙,因此才挺身而出,是么?”孟公子笑道:“是啊,食毒雪哈既已丧了一只,若要我再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只丧生,我于心何忍啊。”孟公子眼见她与自己说话时神色可爱,他说这话时神色语意中也不由得带着三分说笑之意,但又非是在说笑。柳月儿眨了眨双眼,似是在想什么事,向他看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道:“那好吧,叶姐姐所中之毒如此厉害,但由你一路上照料,竟也无事,你解毒的本事却是高明之极,那就由你为叶姐姐解去余毒好了。”
孟公子当年中了师叔万毒之尊的奇异巨毒,至今除之不尽,此时若以解毒心法来替叶如婷解毒,随时都有可能引得自身性毒发作起来,若是控制不得,那倒是十分凶险。此事无一人知晓,他却是饮水之人,冷热自知的,当下只笑了笑,微带苦意。他立马想到,为叶如婷解毒,必须得以一掌心贴在她那中毒镖的伤处,而那伤处却在她前肩膀之上,数日前以解毒心法为她解毒时,因一旁无人,又是不得以而火之,而现下这般田地,勉强可算得上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挺身而出,但当着这众人之前,又如何方便将自己掌贴在她的肩头之上,更何况手掌还是要触碰到她的肌肤的。但他既然已经走出来,说出给叶如婷解毒的话,虽然处境尴尬,却又安能反悔,向众人看了看,又向叶如婷看了看,大有窘态。唐大标听他说要亲自出马来解毒,睁大了双眼,待要再见识他解毒手段。萧明望自知自己武功内力均已是少有人及,而自己却于解叶如婷体内之毒功效甚微,他早听说了叶如婷中了这等怪毒,至今无甚大碍,孟公子首居其功,但他他方才已经与师弟二人轮番出手,以内力为她驱毒后,自忖若以一人之力,能以内力为叶如婷将这毒解去者,恐怕是前不见古人,又不见来者的。他此时心中拿自己与孟公子暗暗相较,却又哪里能尽信他有那么大的能耐,但叶如婷中毒日久,至今仍是无事,这又如何说法。他这时也是凝神瞧向孟公了,也要见识一下他是如何解毒的。却见孟公子眉头微皱,水言不动,微有不安之色。唐大标说道:“孟老弟,这便给叶侄女解毒吧,莫再耽搁了。”孟公子遇事向来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但为叶如婷解毒之事,可大可小,有关她的今后名声,只是沉吟道:“这个……”唐琪见他神态与常不异,好生奇怪,踏上一步,道:“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事以至此,势在必行,孟公子已知务必得将自己的为难之处向叶盛一人说知,好令他知晓后,便连同众人作一时回避,瞥见叶如婷在看到自己犹豫神色后,她便向叶盛瞧去,只是樱唇嗫嚅,欲言又止。孟公子这才知道,原来叶如婷也看出自己为难之处,有心要叫她爹爹过来亲自对他说知,以解眼前窘境,但她终也是难以启齿。孟公子当下打定主意,正欲去对叶盛说,却听叶如婷道:“爹……爹爹你来,女儿有话要对你说。”只见她神色颇为羞涩。叶盛一怔,走了过去,温言道:“婷儿,怎么了?”叶如婷低声道:“爹爹你再近些。”叶盛近前,相距不过半步。叶如婷待他微俯首时,便在他耳边喁喁几声。叶盛听了脸色微变,过了好半晌,不禁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得如此了。”又走了回去,转头向孟公子一望,又回头望着魏春文,眼中忽然生怜悯歉疚之色。只把魏春文看得不明所以,摸不着半点头脑。这时叶盛忽然想到:“我此时若让众人都避开,只留下孟公子婷儿在此,他们必觉奇怪,难免疑心,这与婷儿以后的名声可不大好,不妥不妥,而我却如何措词才能让众人心无他念,自愿暂作回避,唉,当真不好说,倒不如今日且缓缓解毒之事,另择良机,以免有人对孟公子与婷儿之间会有背后私议之语。”想到这里,心头一宽,向孟公子道:“公子宅心仁厚,见义勇为,护送小女回归,一路奔波劳累,叶盛再次相谢。于路上又为小女驱遣毒性,这女这才至今保得命在。这驱毒之时,定然极为耗损内力,眼下小女体内毒性又已解去不少,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功’,叶某是想,公子此时内力一时未必得以复元,倒不如待公子内力全复之时,再劳烦为小女解毒,那时一鼓作气,定会事半功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他听了女儿附耳之语后,原来是拟定要让众人暂时一避,但他有心要为女儿避嫌,又不知该如何说辞,方为适宜,他忧虑之中,这才突生他想。他这话一说出,唐大标等却也觉得说得是有几分道理,但不解的是,叶如婷身上有毒,虽说今日又已为她解除一半,但终是未能尽去,自是有后患之忧的,最好是能早解去便早一刻将毒解去,他做父亲的先前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此时为何自言捱延解毒时刻。
莫不凡心中却想:“此时暂缓也好,我可以早些来问她话。”
叶如婷忽听父亲这话,微微一呆。孟公子也颇感诧异,哪里能料到他竟尔忽地便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二人随即便会过意来,孟公子当即应道:“诚如叶庄主所说,在下内力却是一时难得复全,若依叶庄主所说,在下觉得倒也十分有理。”叶盛嗯了一声,见孟公子应变如此之速,不由得暗自佩服。但他觉得为了避嫌,说的话是存心隐晦之言,有欺瞒众人之意,内心中却也生出了惭愧之意。他又来到叶如婷跟前,取出那个孟公子昨日相赠的瓷瓶,取药丸一粒,便叫叶如婷服下了。莫不凡早就急不可待,这时一见各事暂缓,生怕又生出别的事来耽搁自己此来正事,当即说道:“叶侄女,我有个事想要向你请教,请你据实相告。”叶如婷直至此时尚不知道莫不凡已认定儿子莫云为孟公子所杀之事,这时听他来问,只知道定是与莫云相关,一想到莫云溪边对自己所做所为,不禁转头看一眼孟公子,脸上不由得一红,说道:“侄女脚上有伤,动弹不得,不能起身见礼,请莫伯伯勿怪。”她就这么向孟公子一看,已被莫不凡瞧在心里。莫不凡心想:“那姓孟的对她有救命之恩,若是那姓孟的已经跟他提前说了这事,她感恩图报,二人便异口同声的抵赖,我却如之奈何。”想到这里,却觉得若当真是所想那般,却也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不由得有了几分气恼,淡淡的道:“不怪。”叶如婷道:“莫伯伯可是要问有关令郎之事?”莫不凡一凛,心道:“她果然是提早便知道我此为何来。”语间稍冷,道:“原来叶侄女已然知道了,不错,正是这事。”
第四十一章 山庄解毒
叶如婷道:“莫伯伯,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我实言相告便是。”莫不凡向孟公子横了一眼,说道:“我儿惨死之时,你可曾亲自目睹?”叶如婷道:“令郎遇难之时,我却是亲眼见到的。”莫凡心中一凛,当即追问道:“他是何人所杀?”他心中悲愤,问这话时不由得带有愤慨之意。叶如婷微感奇怪,道:“他是被一个黑衣人一掌拍胸致命的啊。”莫不凡脸色顿变,惊疑地望着叶如婷,隔了良久才缓缓叹出口气,意色愤懑,随即凄然摇头道:“我问完了。”心中却想:“他二人果然是沆瀣一气,合伙来瞒我了,却把我莫不凡当作三岁小儿了么。事关我儿生死大仇,此事决岂能如此轻易便休。”哼了一声,也不再理睬众人,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看得叶盛、唐大标等人面面相觑。叶如婷望着她离去有身影,奇道:“叶伯伯他怎么了,我以实言相告,他如何这般怏然不悦?”孟公子一声苦笑,道:“他既已认定他的独生爱子为我所杀,只凭你这几句话,又叫他如何能信,恐怕他现在还当你我已串通起来相欺于他,也说不得。”叶如婷惊道:“啊!他以为他儿子是你杀的?”向众人看了一眼,脸上带冤屈之色,道:“莫云不是孟公子杀的,是被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杀死的,我说的是真的,那时我身旁石块上还放着那块青龙玉,我见莫云被那黑衣人一掌打在胸口上,便软软地倒下了,口中出血,我心中害怕,便不敢看了,后来待孟公子回来时,原来那块青龙玉已经不见了,那黑衣人也不见了。”
青龙玉自被温翔空掠走之后,便一直没有人知道它的去向,直至孟公子与叶如婷归来,亦不见青龙玉。唐大标、叶盛几人自是想向孟公子问问青龙玉所在,只是一来直言相询,未免有相疑之嫌,二来却是因叶如婷身上有毒之故,一直未得其便,因之托到此时犹是心中的一个疑团,此时忽听叶如婷提起青龙玉,不禁都是一凛。唐琪道:“听叶如娘这么一说,这青龙玉想是被那黑衣人拿去了。”叶如婷点头道:“我和孟公子当时便是这么想的。”叶盛沉吟半晌,忽然问道:“婷儿,你方才说什么‘待孟公子回来时,原来那块青龙玉已经不见了’,听你这话,在莫云死时,孟公子似乎不在当场。”叶如婷道:“当时他是不在的啊。”叶盛奇道:“那孟公子他当时身在何处?”转头向孟公子道:“公子勿怪,并非是叶某有疑你之心,只是此事关有你日后的祸福,在下须得问明,日后也好为你辩解。”孟公子只一笑,点头不语。叶盛回过头来向着女儿,忽见她神色古怪,只听她说道:“那时孟公子他不在场,是去救……救这只小白兔了。”说着伸手向床边的兔子一指,神色陡异,似娇实羞。自叶如婷回到龙腾山庄之时,她便一直将这只白兔形影不离的带在身边,显得极是喜欢,魏春文起先也不在意,但此时听她言语,见她神色,心念乱转,在心中将对孟公子与表妹的疑惑串连起来,心中恍然,再无怀疑,不禁大摔醋坛,心火陡升,难以遏止,一双怒目立即向孟公子瞪去,充满了敌意。
孟公子瞥见魏春文看向自己的神色,心中不禁一颤,不愿与他对视,当即避了开去。叶盛听了女儿这话,望了几眼那只白兔,知道女儿不会说谎,当即心下已全然相信孟公子的清白无辜了。叶如婷为取信众人,当下便将昨日溪边所见白兔遇险之事半挑半捡、半摭半掩地说了。叶盛听完,微一沉吟,向孟公子道:“既是如此,你当时不在场一节如何不与莫不侠说出,也省得他对你有这许多怀疑。”孟公子缓缓摇头,道:“他既已认定凶手是我,我当时便是跟他说了,他也未必能信,而此事也无关什么紧要,我也懒得对他多费唇舌,只由他来问令爱,没想到他问是问了,却亦是不信叶姑娘所说。”叶盛忧色呈面,凝望着孟公子,良久才唉了口气,道:“莫不侠既认定他儿子为你所杀,他此来不善啊,但看他这悻悻而去的模样,于公子你来说,也未必便是善举。昨日他不是跟你说过么,便是你武艺高强,他莫不凡不是你的敌手,还用少林派呢,说不定少林派从此便要插手来管这事了。”叶盛所说这事,孟公子早已心中有底,此时听说,还是不禁神色一动,道:“少林派?”顿了一顿,又道:“那心海大师我是见过的,待人和蔼,心地也好,从他自损功力为郓城三虎解毒看来,可窥一斑,我想他决不会是那种不明事理、不辨事非之人。”叶盛叹了口气,正欲说话,唐琪已抢着说道:“咳,兄弟,你不知道,心海大师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