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偏偏,无论姜离怎么坏事,却始终没有过什么重罚,顶天了便是罚上几日不痛不痒的禁闭。
日子久了,宫中也好宫外也罢,议论纷纷,人人都道,这蓬莱都的安合郡主,比公主还要像公主。
言下之意,颇有意味。
视线侧过,深深扫看了一眼吴痕,萧万辰唇角勾起一个不被发觉的弧度,坐直了身形:“老九回了吗?”
吴痕脚步微微退开了一些,身形弓得更明显了,皇上避开不谈明显已经有些不悦:“该是今天回的,这会儿还未到宫中。”
话音刚落,烛火投出的高大身形已是映在了屏风上。
“见过九王爷。”吴痕反应很快,起手取了新的茶盏斟了茶送到侧位上。
来人一身利落的黑金长袍,腰间一块通透的绿碧玉佩尤为惹眼,黑发高束而起,耳垂上别着一只银色环扣。
“皇兄。”陆泽淮点头行了个浅礼。
萧万辰始终平淡的面上终于有了抹浅笑:“这趟出游,可还顺利?”
陆泽淮举起茶盏,向着萧万辰扬了扬,神色淡薄:“顺利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皇兄宽心。”
笑意加深,萧万辰吹了吹自己茶盏中的茶叶浮沫:“朕有何不放心的。”
陆泽淮垂眼看向手里的茶盏,停顿了片刻,没喝,又放回了手边桌上。
陆泽淮和萧万辰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比萧万辰小了整整三十岁。
先皇在世时格外宠爱陆泽淮的生母,以至于破了国例,给他冠了母家姓氏。
却也因此埋下了定数,蓬莱都,只能姓萧。
陆泽淮向来对政事无感,只在朝中挂了个虚名,每每启奏,也是听了萧万辰的示意所言。
此番出游的时间,正是萧万辰点兵的时候,出去逛了一遭,既是避开闲言碎语,也能让皇兄吃定心丸。
陆泽淮从来都是如此,绝不会给自己多找一分麻烦。
“现在回来了也好,姜离这些日子胡闹得厉害,你且去说说。”萧万辰瞥了吴痕一眼。
吴痕会意,匆忙上前剪了烛,又研起了朱墨。
端心殿上,一片安静。
陆泽淮坐了好一会儿,闭着眼休憩。
萧万辰静心批着奏折。
吴痕规矩守在一旁。
画面倒也一片和谐。
直至,脚步快到好似要起火的小太监跑进来。
吴痕重重咳嗽了一声,眼神犀利盯看了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只抬头看了一眼,瞬时跪了下来:“皇上……长…长公主和郡主打起来了……”
“打得很……很厉害……”
“长清宫里乱成一团了……”
“陶嬷嬷让奴才来……来通报皇上……”
按理说,后宫中的事情,都是由皇后掌管,眼下皇后离宫祈福,也该是由皇贵妃主事。
但偏偏,陶嬷嬷根本没给皇贵妃通报,直接让人来通报了萧万辰。
吴痕神色凛起,刚要开口训斥小太监。
“走吧。”陆泽淮睁开眼起身,率先落声,示意小太监带路。
萧万辰没说话,看着陆泽淮离开的背影,面色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