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拆开,华丽的鸳鸯刺绣盒入了眼,姜离的心头已经隐隐泛起了些不妙的感觉。
齐越眉目未收,全程注意着姜离的反应。
鸳鸯代表什么,在这个时空,不言而喻。
盒子打开,淡淡粉白色的香以着月季花的模样入了眼。
浓烈却并不刺激的香气扑鼻而来。
姜离习惯性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得不赞叹一句,这玩意儿做的真是精致好看。
但面上,她只能讪讪一笑,将盒子盖好又推了回去:“我向来不怎么用香。”
“况且这香,不便宜吧?”
“我只是做个中间人转递给你,哪有让我退回去的道理。”齐越笑着摇头,“也是子旭的心意,收着无妨。”
垂目又仔细盯着那两只鸳鸯看了一眼,姜离没再推脱,拉了拉身上的薄被,又躺了下去。
她现在对这些东西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她满脑子都在琢磨着要如何和这个齐越顺理成章地提出亲事。
想当初在万庆遇见他的那次,自己斩钉截铁地把送到嘴边可能嗝屁的机会给拒绝了,眼下,自己究竟要如何开口?
随着微风起,院中的灯笼轻晃着。
“姜离。”
“嗯。”姜离搅着脑汁在想事情,甚至未能注意到男人直接喊了自己的姓名。
“过两日便是江陵秋猎的日子,主君特地嘱咐要郡主同行。”
“好啊。”姜离根本没过脑子就应了声,直至又对上了齐越暗色中明亮的眸子才后知后觉,“什么?秋猎?”
她又像弹簧似的坐起了身,长袖一个没注意扫过,将那个小巧的食盒径直扫落在地。
噼里啪啦,物件儿落地的声音,在这片夜色中格外清晰。
————
“嘭—咔——”
茶盏被重重砸在地上,端心殿上跪了不少人,但无一人敢开口出声。
萧万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双浑浊的眸里通红一片,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梗着脖子,轰然将硕大案桌上所有的东西一把掀翻在地。
“去查!”
“再给朕去查!!!”
“再查不出个所以然,通通拖出去砍了!”
吴痕是唯一一个敢离他近的人,老眼中同样噙着隐忍的水光,脚步作着随时上前的姿态。
端心殿中几乎所有能被砸烂的东西都被掷在了地上,殿中已然一片狼藉。
气血攻心上脑,萧万辰一口气险些没回的过来,脚下踉跄着跌坐在龙椅上。
殿下跪着的一群人早就是惊恐着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萧万辰抬起手,不可遏制的颤抖让他没法摸到桌子边缘。
“皇上…”吴痕一个大踏步上前,弓着身子伸出自己的臂膀,让萧万辰好扶着自己。
萧远夏的尸体,已经在棺阁的冰窖里躺了整整七日了。
检查尸体的仵作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未能查出萧远夏的死因。
听到吴痕来报那日,气血攻心,他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萧万辰的发,一夜花白。他在金銮殿上坐了一天一夜。
这宫里,谁人不知晓皇上对萧远夏的宠爱,虽未曾放在明面上,但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萧远夏必定是蓬莱的下一任君王。
但现在,萧远夏死了。
集万千厚望于一身的萧远夏,查不出任何伤痛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