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可是自己之前和宇文极,明明有喝避子汤,怎么会……,他,瞬间反应过来,不由气恼道:“这个混蛋!又哄我。”一定是他在避子汤里面做了手脚,亏得自己还那样相信他,没有疑心过,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难怪啊,难怪自己会做那样的梦。
其实因为身体有了预兆,肚子里的孩子感到害怕,他怕自己这个母亲不喜欢他,会不要他,所以才衍生出那样的梦吧?所以父皇才会在梦中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变成母亲那样的人,不要一辈子活在仇恨中,更不要无视自己的骨肉。
可是……
这太突然了。
慕容沅有点不知所措,呆了一阵,甚至连该和宇文极生气都忘了。
不过她也没有机会和宇文极生气,因为宇文极收到了紧急军情,虽然不至于火烧眉毛,但也没时间耽搁,只回来匆匆道了一声,“等我回来。”便一脸肃然的出了门,然后便离开了夜河郡,领着大军往帝都奔袭而去。
留下还没有回过神的慕容沅,独自一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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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沅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她找不到宇文极生气,也不想,因为她自己就是大夫,知道怀孕动气对自己和胎儿都不好,不管怎么说,都不该让那个无辜的小生命遭罪。当然了,前提是建立在自己并不讨厌宇文极,他对自己有爱的基础上,所以就算这个小不点儿来得意外,也是要好好保护的。
而且怀孕以后,慕容沅心态不知不觉有了微妙变化。
开始变得温和、柔软,像是心中有了一道爱的屏障,隔绝了过往的仇恨,一心一意沉浸在这个小小世界,只有自己,和不知道性别的小不点儿。
毕竟她和玉贵妃的情况不一样,宇文极不是她的仇人,没有恨,也就不会迁怒到胎儿身上,反倒因为小家伙的到来,让人生变得充满了一种新的希望。
他或者她,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啊。
而此时魏王反了,不管是宇文极算计的,还是他主动的,总之和朝廷对干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慕容沅才发觉自己有多担心宇文极,怕他出事,不知道和魏王的仗打得如何?有没有麻烦?他可千万不要有事,要好好的,更不要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不不不,这种念头想都不应该想,她赶紧在脑海中甩开了。
张嬷嬷在旁边不停念佛,“阿弥陀佛,佛主保佑,愿皇上早日扫平叛逆贼子,肃清天下,海内升平。希望皇贵妃娘娘这一胎顺顺利利的,最好是个小皇子……”
慕容沅听她如此这般祈祷过很多次了。
对于妇孺和自己现在这个孕妇来说,也只有祈祷,别的什么都帮不上忙。于是起身到了里面小佛堂,上了几柱香,许下期望宇文极平安和孩子平安的愿望。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放下吧,让那些仇恨都远去吧。
忘了仇恨,好好的过完剩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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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极那边很顺利,几个月后,不仅传来剿灭魏王的捷报,还有一个更加令人振奋无比的消息。端木太后、以及端木嫡支和魏王勾结,趁皇帝在外兴风作浪,也一并被牵连下水,并且还拉扯出当年先帝的死,和端木太后脱不了干系。
慕容沅远在夜河郡,不知道京城是怎么动荡不安的,反正最后结果喜人,端木太后以谋害先帝和谋逆的罪名,被褫夺了太后封号,废为庶人,然后赐鸩酒一壶。端木嫡支因为涉及谋逆,在皇帝和其他家族的攻击下,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消息传来,众人都是欢欣鼓舞。
想想看,要是没有了端木太后压制,凭着皇贵妃娘娘的盛宠,和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她本来燕国公主的身份,可不就是后宫的头一份了。
这叫朝云宫跟过来的宫人如何不激动?原先因为夜河郡条件不好的抱怨,也全都化作先吃苦后吃甜的忍耐,一个个都是喜气盈腮,暗自窃喜。
这当然是一个大大的好消息。
慕容沅没有想到,整件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心里也是高兴的。
回了寝阁,不要宫女服侍,自己躺在床上出神,摸着微微隆起来的肚子,想着御驾亲征的宇文极,想着他和端木嫡支的各州对抗,不由生出几分担心和怜惜。以为孕期犯困,没多会儿,便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耳畔响起金戈铁马的杀喊声,号角声,恍惚间……,自己来到了让人血脉贲张的战场上。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端木雍容手持一柄长枪,威风凛凛,说话的神色却十分温柔,“小羽别怕,跟着我,我带你回大秦去。”
“不。”慕容沅连连后退,摇头道:“我不去。”
端木雍容皱眉道:“喜欢我,所以你一直拒绝宇文极,难道不是吗?”他将手放在她的面前,“我的手指头,可是为你而断的!”
“啊!不……”慕容沅猛地惊醒过来,心口乱跳,看了看四周,还是熟悉的夜河郡屋子布置,方才放下心来。自己从疯癫的状态中苏醒以后,神智有些受损,经常莫名其妙就做梦,今儿不知怎地又梦见端木雍容了。
大概是因为担心宇文极打仗,想到打仗,就想起从前在军营的那些回忆吧。
张嬷嬷闻声冲进来,“娘娘,怎么了?!”
“没事,出去吧。”慕容沅躺在软枕上面,自己端了旁边的温茶润润嗓子,一个人慢慢平息,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说起来,自己在感情上面一直很被动,从来都是别人塞过来,然后再考虑接不接受,很少有过主动的去选择什么,所以弄得一团糟。
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