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会让母亲伤心。母亲经历过父亲的离去,再也受不得这样大的打击,要是我再离了她,她可怎么办啊?
活在死亡的边缘让他更加爱惜生命,也希望身边的人是健全的,他不舍见聪慧的沈栎濯无法走路,也不愿见华焉心情苦闷,虽觉或许有陷阱在前头,也去了。
“宸儿……”余端心疼儿子,心疼得不得了,一个劲儿的擦眼泪,家主之威全无,表现出了母亲的脆弱。
“你先出去,别打扰他情绪。”段清檬拎着余端的衣领,要把她撵出去。
见余端瞪得和铜铃一般大的眼,沈栎濯柔声建议道:“余家主,您情绪失控,最好暂时出去,等调控好心情再进来。宸儿的伤势,受不得刺激。”
余端为了儿子,只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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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只脚踏入阎王殿,他也有办法救
簪子插得那般深,习武之人都会因这伤口疼得撕心裂肺,而他却不曾哼叫一声。
就连余端这天下第一镖局的总镖头都情绪失控了,段清檬看余镜宸那镇定自若的眼神,倒觉得挺佩服的。
躺在床上的他,小脸惨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精致的五官,如同某位画家手下细腻的美人图。年少的婴儿肥显得可爱,因着病危,反而显现出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弱之感。只是在看到他眼神的时候,你就知道,在这具漂亮的躯壳下,藏着一颗坚强的心。
“等不了了,只能我们自己拔了。”段清檬握上余镜宸的手,“不能再拖了,你的身子受不住了,现在拔,还有机会。”
“我通医理,还是我来吧。”沈栎濯微笑着看向余镜宸,“宸儿,沈哥哥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现在,只能赌了。
“嗯。”余镜宸也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他相信沈栎濯会尽力,但命运是否会眷顾他,这就不好说了。
“现在拔?你们有把握吗?”余端在外头听到里面的声音,推开门,又进来了。事情攸关儿子的生命,她不能不进来问清楚情况。
“一半。”沈栎濯放在轮椅旁的手在颤抖,他不忍看美好的生命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宸儿,虽心直口快,心却是善的。他把我当亲哥哥看,我却只能赌了……
“不行!你不可以动手!”余端用力摇头,要是儿子就这么去了,她怎么对得起孩子死去的爹,“我要找有把握的人!有把握的人。”
“把握?他等得起吗?”段清檬朝着余端冷笑。
这个时候尚且还有一半的机会,要是再耽搁时间,不知又能添多少变数。这世间的人类,大多愚蠢过度,只知心存侥幸的等待有万全把握的时刻。
“不,再等等……”余端摇着头,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总要过得这么凶险。要是镖局的事情,她必会杀伐果决,及早下决定,可这是她的儿子……感情和理智拉扯着,她无法拿儿子的命来赌。
“余家主,全城最好的大夫走来过一轮了!”沈栎濯柔声开口道:“若不是宸儿体内有不知名的东西吊着他的命,他早就……这事儿没人有十分的把握!”
“谁说没有?”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人忽然闯了进来,他戴着的面具上镶有漂亮的紫色宝石,步步生风。
“你有?”余端一听到这人说话,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在即将做出决定的绝望时刻,紫袍人的声音无异于天外传来的梵音,令她激动。
“哼。”紫袍人轻轻一哼,不屑回答余端的问题。以他精湛的医术,别说余镜宸没死成,就是半只脚踏入阎王殿,他也有办法救!
又是这个人。段清檬瞥了紫袍人一眼,在他的腰间别着一条鞭子,鞭柄刻有繁复古朴的雕纹,缠柄处有红缨装饰,她还记得对方挥鞭的时候,红缨甩动的模样,美得像是天边的红霞。只不过,再美,也是杀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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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可以,你娶我
“肯定有啊!这就是无心神医!”段慧怡倚在门口高声答道。无心神医来了,这下可好了,余家的小公子算是有救了,我的夫君……呃……余家小公子的身子骨那么弱,娶回家,似乎太危险了……可他又那么美!老天,你为什么要给我出这么大的难题?
再看一眼,真的好美!段慧怡倚在门边,开始没形象的流哈喇子。
沈栎濯瞥了一眼段慧怡猥琐的笑容,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旖旎的事情,真是不成器!
在美好梦境中的段慧怡后背一阵凉意,连忙擦了口水,站直了身子,不敢再有什么妄念。沈公子的眼神太冷了,和冰针似地,都快比上母亲生气时的目光了,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快救人!”段清檬朝着无心神医喊道,余镜宸已经危在旦夕了,她暂时没心情追究无心拿鞭子拦住自己去路的缘由。
无心神医的视线在段清檬的脸上逡巡一圈,笑意盎然道:“救他可以,你娶我。”
“她娶你!她娶你!你快救我儿子!”余端想都没想就帮段清檬答应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儿子的命重要。
“我不娶。”段清檬这一生还没被别人左右过呢,更何况是终身大事!被人威胁的滋味,她从不想认命的全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