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凶狠,几乎是啃咬一般的吻,唇都被他整个裹住,他的手用力扣着她的后颈,傅云晚挣扎不得,被迫承受,在近乎窒息般的痛楚中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滋味,让人手脚发软,呼吸凝固,心上的一切突然都被抹去,只剩下眼前的桓宣。
逼近的脸,绷紧到鼓胀的肌肉,响在她耳边浑浊沉重的呼吸,与那夜隔着帷幕听见的一模一样。
羞耻到了极点,混乱的思绪剥离着,到最后只剩下一条:怎么办,谢旃还看着呢。
一念及此,羞耻得恨不能死去,听见身后盛怒的呵斥:“住手!”
竹青色的衣角一晃,谢旃追了上来,拔剑向桓宣刺来:“桓宣,放开她!”
傅云晚惊叫一声,余音消失在桓宣唇舌间。他握着她的脸不许她再分心,旁若无人地继续亲吻着,傅云晚的余光瞥见剑锋冷冷的寒光越来越近,桓宣突然扣住她的腰。
他放开她,呼哨一声。乌骓应声而来,桓宣闪身避开谢旃,伸臂将她送上马背,傅云晚眩晕着还不曾坐稳,他也飞身跃上,搂紧了她:“坐好。”
他猛地踢上一脚,乌骓撒开四蹄狂奔出去,傅云晚如大梦初醒,拼尽全力去推他,推不动,他简直是铁打的,手臂在腰间一横,就给她套上了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傅云晚挣扎着推搡着,他突然低头,低沉的语声夹在灼热的呼吸中,送到她耳边:“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绥绥,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了。”
思绪有片刻空白,随即脱口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当着谢旃的面这么对她,怎么能这样羞辱她!
桓宣冷哼一声,将人搂得更紧些。早该这样了,早该让她死心,让谢旃知难而退。况且她天生就该让他亲的,那样柔软香甜的唇,随便一裹就能整个裹住,除了他还有谁能这么亲她。
耳边听见身后羽箭破风的响动,多年来沙场上磨练出来的本能让桓宣骤然拧身躲开,嗖,一支羽箭擦着耳边飞过,桓宣回头,谢旃搭弓扣弦,指间还压着两支箭,在盛怒中瞄准着他。
这骑射的功夫,当年还是谢凛一道教了他们两个。一刹那间十数年光阴箭一般地从眼前闪过,牢狱中谢旃扶他起身时温和的笑意,兖州城门下谢旃在吊桥上向他伸出的手,押往邺京途中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粗麻绳索。到最后都变成谢旃手中冰冷的箭。谢旃动了杀意,他要杀他。
桓宣猛地扯住缰绳,乌骓嘶鸣着跃起,傅云晚惊叫着被甩出去,又被桓宣一把拉住,重重扣进怀里,他遥遥望着谢旃:“你要杀我?”
“放开绥绥。”谢旃扣着箭,看见傅云晚殷红微肿的唇,他怎么敢!恨怒燃烧着,“她已经答允嫁给我,她是我的妻子,放开她!”
“你的妻子?”桓宣冷笑,“她糊里糊涂什么都不懂,若是你不心虚,为何要背着我带走她,花言巧语哄骗她?”
谢旃拍马追着,她还在挣扎,可以她的力气,又怎么能够挣脱桓宣?恨怒交加,冷冷说道:“放开
她。”
“放开?”桓宣笑了下,眼睛盯着他,伸手拉过傅云晚,再次吻下来。
强横霸道,挣扎不开,抗拒不得,傅云晚呜呜咽咽叫着,又被他趁势冲破,攻城略地。舌尖搅着她的,胡茬扎着皮肤,痛痒酥麻,他一点点压低迫近,她被迫向后仰着,柔软的身体像拉满的弓。身后破风声劈空而来,谢旃在盛怒中射出第二支箭:“桓宣!”
桓宣分辨着动静,在最后一刻闪开,伸手抓住。长箭的尾羽在手中轻颤,他面色森然:“我让了你三次。”
伸手向背上取下铁弓,这片刻的松动让傅云晚得了机会,用力推开他,在极度耻辱和恐慌中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桓宣急急偏头,她细细的手指擦着他的脸颊过去,力气很小,连个红印子都不曾留下,却像火上浇油,一下子把连日的怒气和妒忌全都撩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吃了疼,低呼着蜷起身子,桓宣用力搂住:“你为了他打我?”
他亲耳听见,她要嫁给谢旃。真是笑话,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她还想嫁给谢旃,还为了谢旃打他?今日就让她看看,除了他,她还能嫁谁!
拉弓扣弦,将谢旃射来的箭压上,激射而出。
那箭去得又急又准,谢旃拨马去躲,到底不如箭快,立刻又拔剑去挡,傅云晚惊叫着,推搡着桓宣:“你做什么?二兄,快躲开呀!”
谢旃握剑在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对准箭神挥出,那箭却突然一低,在他面前落下,射中马头。
马匹吃疼,长嘶一声踢跳起来,傅云晚看见谢旃险些被摔倒的马匹掀翻,又在最后躲闪开来,惊叫着想要跳下去找他,又被桓宣一把抓回:“他射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我射他就不行?”
“你,你不会有事。”傅云晚看见他逼得极近的脸,那样盛怒,让她怕到了极点,“你怎么可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