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个女孩是适合子昂的,而子昂这个小伙子,真是傻人有傻福,眼光还真不赖,看他平日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原来是大智若愚啊!
“姑奶奶,不好了……”
一句句“不好了”传进在福轩用餐的姑奶奶,子昂和婕妤以及环绕在旁服侍的奴仆们的耳内,原本极为祥和的用餐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往声音传来处引领而望去。
管家周忠脸色苍白面有难色的闯了进来。“姑奶奶!不好了!”
众人的眼光全集中到周忠的身上,好奇夹杂着纳闷。
“什么事,非得这么慌张?”打破沉默,姑奶奶不怒而威的问,“你不知道我们正在用餐吗?”
周忠喘了一口气,满脸的歉然,“姑奶奶,这件事实在是非同小可,所以,小的不得不在此刻向姑奶奶报告。”
姑奶奶定了定神,问道:“好吧!说来听听,看是什么事让你非得这么慌张。”
婕妤趁隙看了子昂一眼,子昂向她眨眨眼,要她放心。
周忠沉吟了一下下,才艰涩的说:“刚才,奴才要小厮阿狗把前厅的百年花瓶作例行性的清洁工作,拿起来擦拭,没想到,阿狗一个不留神,竟把老爷生前最爱的花瓶给打碎了。”他难辞其咎的表情溢于言表。
百年花瓶!
姑奶奶和子昂的念头不约而同的转到那只立在前厅供桌上的精致小花瓶,小花瓶的花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与精致的结合,那只小花瓶同时也是子昂的父亲生前的最爱。
打破了?!
百年花瓶打破了!
这下该怎么办?责怪吗?责怪能挽回破碎的花瓶吗?但不责怪的话,又难忍心头之痛!好是复杂与矛盾的心结纠缠着,姑奶奶与子昂两人面面相觑,心思的范畴竟不谋而合。
婕妤将眼神巡视了局遭一圈,先是望了望姑奶奶的表情,又瞧了瞧卫昂的反应,咬咬牙,她终于打破了沉默,“阿狗有无受伤?”她对着周忠问。
姑奶奶以及子昂和环侍一旁的奴仆们,众人如梦初醒般,直直凝视望着婕妤。
周忠涩涩的答:“阿狗的手给花瓶的碎片割伤了,伤口不算太小,鲜红的血汩汩的流着。”
“赶紧帮他包扎啊!”婕妤不假思索的反应,恍若那伤口就痛在自己身上似的。
“阿狗他不愿让人家替他包扎,他,他等着领罪。”周忠吞吞吐吐的说。“什么话嘛!”婕妤激动的站了起来,“人是有血有肉的躯体,花瓶是身外之物,孰重孰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无法分辨吗?”她古道热肠的侠义情愫完全流露出来。
啊!一句简单的话,弄得环侍在周遭的众奴仆们个个心中犹如窜入一股暖流似的,这个新少奶奶果然得人心,不但居上不骄且懂得体恤与包容,弄得人人如沐春风一般,一向冷冰冰且静悄悄的周家堡已经渐进入春天了!众奴仆们如是想着。“赶紧派人帮阿狗将伤口包扎起来,快去——婕妤急迫的下命令。
周忠本是怯怯的望了姑奶奶一眼,姑奶奶用眼神示意,并轻轻的点点头,这才使得他振奋了起来,“是,少奶奶。”
领着新任少奶奶的命令,周忠飞奔而出福轩,他整个人好是愉悦啊!
对于婕妤明快的处事态度,姑奶奶暗暗称许,是啊,一只没有生命的花瓶,比得上一个有血有肉的躯体吗?为何自己在短时间内却没法释怀?唉!她可真是马齿徒长啊!这些年来的历练,竟比不上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是老了,该退隐了哦!
又是姑侄两人独坐密谈的情景,浓浓的龙井茶香伴着感性的话语
“婕妤已怀了周家的骨肉?”姑奶奶确认的问。
“嗯。”说谎是要有相当大的勇气与毅力的,子昂低头喝了一口茶,借此掩饰自己竹心虚。
“这么说的话,你是非婕妤莫娶了!”姑奶奶不愠不火的问着。
“那当然!”这下,他可就光明正大的抬起头,回答得很大声。
望着子昂那双原本就晶亮无比的双眸闪着异样的希望光芒,姑奶奶当下便作了个决定。
“她是一个充满智慧却又内敛的女孩,是很容易的四两拨千金,化解了一场闹剧的,不但如此,她的行为处事总是落落大方,任何事似乎都难不倒她似的,我想,她是有资格也有能力可以当周家的女主人。”
“姑奶奶!您是说婕妤吗?”子昂半激动的问。
“难不成,你希望姑母是说如筠?”姑奶奶故意装得一脸极为冷酷的表情。
“当然不是。”子昂直摇头,一脸的喜不自胜,姑奶奶终于接受婕妤了,看来,他的幸福之日将近了。
望着亲侄那副幸福洋洋的模样,姑奶奶不如不觉的也跟着沾染了些许的喜气,“择其所爱,爱其所择”才是人间最甜美的爱情,她可是活到老学到老呢!
姑奶奶喝了一口龙井茶后又慎重的问:“我问你,你是因为婕妤已经怀有周家的骨肉了,才执意非她莫娶的,或者是真心的爱着婕妤,无论她是否怀着周家的骨肉,你仍旧爱着她?”她想确认,以便做下一步的行动。
“我当然是真心爱着婕妤的,跟她是否怀着周家的骨肉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他的真心话。
“好极了。”姑奶奶点点头,轻声呢喃:“那么,沈家的婚盟就交由姑母来解决了。”
虽然姑奶奶说得很小声,但子昂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开心的弹跳了起来,亲了姑奶奶的脸颊,“姑奶奶,我爱您!”
姑奶奶展着慈颜,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