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承言顾不得身子虚弱,直接披上外褂,扶着床边站了起来。
“不留,你是想让本王走到马车上?”
语气低哑,却不容置喙。
王不留虽想将王爷绑了,不让他走,可奈何自己终究没有这样的胆子,走到穆承言的身边,背起他,扶着送上了马车。
穆承言颤抖着手扶着车窗,低声道:“走村路,其他人散开保护便好,不要让人看出来。”
王不留点点头,嘱咐了下去。自己则骑着马,一直保护在马车左右。
湖州府去淮安府,快马需要三日,但穆承言的身子已经无法骑马,只能坐车,快的话也要五日。况且此时战乱不断,若被叛军发现,穆承言是安王殿下,别说去找秦霜霜,可能淮安府都到不了,命就没了。
车里的穆承言搭在腿上的胳膊无力的滑落下去,身子因为剧烈的咳嗽不住得颤抖,头痛又一次袭来。穆承言虚弱得都撑不住自己得身子,整个人从座位上跌落在车里。
“王爷!”骑马的王不留听见动静,急忙命护卫停下了马车,穆承言原本干净的衣服沾满灰尘,苍白的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整个人都痛得卷曲在了一起,那模样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威风。
王不留心疼,慌忙上了马车,将穆承言抱了起来。
“王爷,您,今夜就歇下吧,明日再去也不迟。”
穆承言已然疼得说不出话来,一双手死死拽着王不留的衣襟,良久才吐出一个字:“走!”
王不留无奈,从怀里将秦霜霜留给自己的药瓶拿了出来,轻轻倒进了穆承言的嘴里。
又命府医杨继洲一起上了马车,给穆承言施针。
半个时辰后,穆承言终于缓了过来,只是力气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靠在车上,大口喘着粗气。
“没想到有朝一日,本王竟要靠着秦霜霜才能活下去。”
杨继洲不敢说话,慢慢将金针收进药箱,突然看到车里地上有一枚平安符。
“王爷?这可是您的物品?”
穆承言抬起眸子,看到东西的一刻,连忙伸手夺了过来,紧张得赶紧放入怀中。
还好,还好没有丢,这可是秦霜霜亲自求来的。
杨继洲看着穆承言的样子,猜出了八九分,不住得摇头,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接着他将两颗药丸递给穆承言。
“王爷当下身子虚弱,又连续几日没有睡好,这是属下配制的药丸,服下之后可补足血气,帮王爷恢复些力气。”
穆承言点点头:“劳烦杨先生了。”
两颗药丸吃下,穆承言感觉全身疲乏,困意袭来,不多时竟昏睡了过去。
杨继洲敲了敲车厢,掀起马车的帘子,看着王不留道:“王爷睡了。”
王不留抱拳拱手,“谢先生。”
“哪里得话,王爷这身子再折腾下去,只怕谁都无力回天了,这药可让他睡上两日,醒来之后应该能恢复一些。”
王不留点点头,命驾车的护卫小心一些,切莫扰了王爷休息。
而此刻,淮安府靖王留下的守备军接连败退,许多人已经打算弃城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