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帆开始剧烈地咳嗽,药片也喷了出来,落在了床上。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小子,这是烧魔症了,明天还得高考,这可怎么办。”
“送医院,对,送医院。先找她王婶帮看着,我去找车。”中年男人转身走出房间。
杨晓帆停止了咳嗽,闭上眼睛,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折腾了这一阵儿,手脚渐渐有了一丝温度,不知是发烧烧的,还是刚才折腾的,也慢慢有了一些力气。
不多久,有个敲门的声音。
“晓帆,听你爸说,你还在发烧,好点了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出来,几乎让杨晓帆泪崩。
这是王姨的声音,是杨晓帆整个少年乃至青年最温暖的港湾。
多少次在梦中,杨晓帆都在回忆着,思念着,渴望着。
“不对啊,再厉害的敌特,也不可能知道王姨的声音啊,通过最新生物仿真科技模拟,没有基础范本,无法实现。”
“因为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两行热泪,从杨晓帆的脸颊缓缓流下。
“晓帆,我进来了啊。”其实门并没有关,但王姨就是这么优雅,这么礼貌。
杨晓帆慢慢睁开眼睛,一张和蔼、美丽、典雅,但有些苍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正是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人。
“王姨。”杨晓帆控制不住,一下痛哭了出来,多年的压抑得到了宣泄。
“不哭,孩子啊,你爸又说你了,别听他的,王姨觉得你救人救人对,没啥错,”
“就算耽误了明天考试,也没啥。咱晓帆这么聪明,明年再考,一样第一。”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要有担当。”
王姨慢慢坐到床边,用手缓缓地帮杨晓帆擦着泪水。
熟悉的声音,相似的语气,同样的动作。杨晓帆确定,这就是王姨,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王姨。
“王姨,小虎子也会这样做吗?”
杨晓帆哽咽着,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个问题。这是最后的试探了。
“那当然了,小虎子肯定也会救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了。”
“预成大事者,更要重小节。但是小虎,不会像晓帆这样莽撞,越是紧要关头,越要冷静。”
“以前和你说过,每逢大事有静气。”
“小虎会仔细考虑如何救,自己能不能救,怎样才能起到最大作用,而不是像你,一跳了之。”
听着这温柔的声音、熟悉的风格、哲理的思考、耐心的讲解。
杨晓帆再无怀疑,问出了一个傻傻的但又非常重要的问题:
“王姨,现在是哪一年啊。”
“晓帆,明天你还要考试。我就不陪你了,早点休息。”
“你既然没事,也不发烧,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下午,记得把‘每逢大事有静气’,抄写100遍,用隶书。”
说完,王姨起身,优雅地走了。
“王姨,现在到底是哪一年啊?”
杨晓帆又大喊了一声。
随即转头看了一眼,书桌上的台历。
1996年6月8日。